卷四 寻觅(二) 比之更甚。

他一步步走出门外，面色苍白，形销骨立。门口侍卫见此情状，满脸担忧道:"白护法，要不属下扶您过去?"

他有些怔然:"我在这里跪了多久?"

"整整三日。"

雁回塔外的第一缕日光拂过面颊，却让他有了大梦初醒，恍若隔世之感。也罢，既然阿镜让他好好活下去，他便遂她所愿。往后，此身此命亏欠阿镜，亏欠东方家族的，便寄予教主东方曜身上罢。

教主匆匆唤他前去，想必三日前他告知教主的事情，已有了答案。

他一步步迈向地牢，天魔教的地牢阴森可怖，有"鬼见愁"之名。传闻中，便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之人，入了天魔地牢，也会在严刑拷打下吐出真话来。

白起以往也曾踏足过，这里充斥着惨叫，恐惧，不安，阴鸷的气氛肆意弥漫......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地牢之内格外昏暗，一切日光都被悉数隔绝。这里是朝影城的阳光永远照耀不到的地方。白起甫一迈入地牢，响动声便惊起了牢内之人。

地牢此刻分外热闹，除了护法裴擒虎与负责看守地牢的一众侍卫外，亦有了一位不容忽视的存在，东方曜银发血眸，此刻悠然坐于雅座之上，闻声，放下手中茶盏，猩红的双眸眯了眯:"白护法，可得多谢你告诉本教主这个消息，今时今日，我才能知晓真相。"

他语调冷凝邪魅，让人遍体生寒。

人群簇拥之人，身上伤痕累累，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白起颤了颤，那是貂蝉!

在战灵派的时候，他曾与貂蝉有过数面之缘。那是一个何等曼妙的美人，舞姿倾绝。今日，却受尽刑罚，奄奄一息......

教主为了知晓幻灵之纱的来龙去脉，竟下如此狠手。

白起不忍再看，却见侍卫恭敬递上述状:"教主，貂蝉已悉数招供了。"

白起不由道:"教主，你怎么把她抓来了?法灵派居然肯放人吗?"

东方曜邪气的眼眯了眯，白起有些凛然。他方才注意到，东方曜大红的婚袍上，点点干涸的褐红血迹......因着血迹殷红，已同婚袍本身的朱红融为一体，故方才他未曾发觉。

想来这一路，必定少不了杀戮。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法灵派也只能低头。

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东方曜，他真的变了。

如今的他，的确是当得起真正的天魔教主。在阿镜走后，他活成了阿镜曾经的模样，甚至比之更甚。

侍卫恭敬道:"教主，貂蝉如何处理?"

少年冷嗤一声，眼底划过一抹漫不经心:"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丢到乱葬岗便是。"

白起不由出声道:"不如将此事交由属下处理罢。"

"白护法，三日之前，不是想着要一死了之吗?"

东方曜的语气分明平静，却让白起脊背冒出一身冷汗。不知为何，此刻的教主，比起前几日抱着笙离姑娘心如死灰的模样，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可怕。

"教主，这几日，属下已然想通。逝者已矣，生者的确不该个个都跟着去。属下往后，定当好好辅佐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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