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曜脑中念头流转,刹那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他顷刻间已拿定主意,轻轻将身着嫁衣的少女放于身侧软垫之上,缓缓开口:"白起,你这几日,便在这里对着姐姐的灵位忏悔罢。"
白起愕然抬头:"少城主这是要去......."
少年神色冷淡,眸光血红,凛然不可直视。他心底一颤,不由得止住话头。
东方曜垂眸,望着面色青白的少女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若这一切猜想都是真相,而阿笙如今还活着......纵使逆天而行,他亦定要让她再度回到他身边。
窗外月明星稀,白起隐约看到少年轻功腾跃而上,没多久已望不见东方曜的踪影了......
东方曜离去后,空气归于静默,唯余烛焰的火舌噼啪作响。
烛光下数座青玉石碑在桌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映入白起的眼帘。
他的确是应当忏悔的,此生,他亏欠东方家族的,委实是太多了。
他跪于地上,恭敬地磕了两个响头:"东方叔叔,婉夫人,侄儿不孝......"
东方曜的话复回荡在他的耳畔:
"你可知晓姐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情难自抑,终于跌跌撞撞站起来,把东方镜的灵位握在手中仔细端详,桌上的烛焰晃了晃,映衬的字迹愈发不真切。
冰冷的青玉入骨沁凉,贴肤的触感终于让他意识到,他彻底失去她了。
白起的眼睛渐渐模糊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下来,八尺大汉此刻终于嚎啕大哭,宛若一个无助的孩子:
"阿镜,我不敢爱你,其实并不单单因为天命之言。我怕你恨我,故从未告知于你,当年是我拦着父亲,才导致梓渊城主孤立无援,只身战死的......"
"如今,我却是有什么资格拥有你......."
他口口声声的天命,归根究底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怯懦。正因幼时的一念之差,却是让他看到披麻戴孝的阿镜。
他对不起梓渊叔叔,故穷尽一生,也不愿阿镜和少城主有受到半点伤害的可能。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可以舍弃的......
他的眸光划过面色青白,身着嫁衣的笙离姑娘。今日本是她的大婚之日,但如今,她却只能孤零零地躺在这里了。
他双眸含泪,双手抚过"东方镜"的字迹,哽咽道:
"我这一生,做过的错事太多,早已算不清了。来此之前,我早已想好,要同你一起去。"
"可的确如少城主所说,若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同你一起死了,玷污了你的清誉。阿镜,若你想让我去陪你,便给我托梦罢,我同你一起走......."
白起跪在地上,已不知晓自己在此处跪了多久,这几日,他喉间的酒气一阵淡过一阵,血腥气涌上喉头,他咳出一口血来,跪了太久,他支撑不住,几欲昏厥。
他双眸几欲泣血,望着手中灵位,这几日,却再没有做过阿镜有关的梦。
或许这便是阿镜的选择罢。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传唤声:"白护法,教主请您去往地牢一趟。"
白起思绪蓦然回笼,他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却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教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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