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不知晓的是,自己离开后,如茵怔然地望着月婉夫人:"夫人,那簪子可是您的陪嫁啊……如何能赠予一个外人?"
"看见她眉心的那朵凤羽花了吗?"月婉垂眸,望向襁褓之中沉睡的阿曜,微微一笑:"那丫头,可并非外人呢。"
……
回到卧房后,施离笙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夫人为何要兴师动众送自己簪子?
而此刻的施离笙,满心满眼都放在次日的满月宴上,虽有疑惑,却并未过多在意。
一夜浅眠,施离笙早早睁开眼,眼里多了一圈血丝。晨光熹微,窗外传来喧嚷人声,城主府的仆人婢女们已开始张罗宴会了。
今日,便是等候多时的满月宴。
宾客陆续到来,夏日炎热,府内移栽了大量的翠竹,四下置有冰块,甫一入府,便有了清凉之感。
这冰块,亦是施离笙建议的。
隐约听得人群议论:
"听说了吗,这位少城主,出生的时候瑞鸟足足飞了九日,是天选之子啊!"
有人热泪盈眶:
"天魔振兴有望了……"
一派喧扰中,盛装罗裙的月婉夫人抱着阿曜缓步而出,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宛若月下仙子。
她平日里都是一袭素雅的月白衣裙,此刻盛装罗裙,格外隆重。
施离笙随侍在夫人身侧,头上别着那支鎏金簪子。她打扮素雅低调,却难掩姿色。
东方梓渊举杯敬酒,他环顾四周,朗声笑道:"今日乃吾儿东方曜满月宴,感谢诸位莅临,给在下这份薄面。我东方府历来没有那么多规矩,诸位尽可痛饮!"
施离笙不由唇角微弯,人前的东方梓渊倒还像个一本正经的朝影城主。
一蹒跚老翁一瘸一拐到东方梓渊身前,眼底含泪:
"教主,我被正派之人虐凌的时候,是您救了奄奄一息的我……今日,终于见您喜得麟儿了……"
他衣衫褴褛,眼里闪着泪光。东方梓渊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既入了朝影城,便该是我东方梓渊庇护的人,说这些做什么,入座。"
"哎!"老伯寻了个座位坐下,另一侧又有臣民来给东方梓渊敬酒:"江湖众人都言您十恶不赦,可朝影城的每一个人,都承了您的恩德。"
今日来的宾客之中,上至天魔教长老,下至平民百姓,每个人的眼里都是真实的爱戴与敬重。
亲历其中之时,施离笙才发觉,后世撰写的史书工笔总是片面,就好比在射灵派藏书阁里那般罪大恶极之人东方梓渊,原是这么一个颇受臣民爱戴的城主。
东方梓渊渐渐喝高了,他放下酒杯,环顾一圈:"大哥,起儿的伤怎么样了?"
白洛羽微蹙眉:"三弟,起儿那小子的腿伤一直不好,近来天气炎热,伤口发炎,半夜竟发起高烧来,夫人已抱了他出城医治。你们且先用着。"
东方梓渊不以为意,施离笙却心头一凉。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白起受伤,未曾参加满月宴,这分明是原先的世界线里,未曾发生过的事,施离笙感到一切发展,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施离笙抬眼,看见月婉夫人担忧的双眸:"你面色如此苍白,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定了定神,勉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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