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陷入寂静,仿佛行走在空茫的小道之上,周遭只余下这一个声音。
施离笙的动作蓦然凝滞了,身躯一颤,手心蔓延出寸寸凉意。
似乎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被自己忽略了……
她抬眼望去,却望见如茵抱着襁褓,瑟瑟发抖地伫立于角落。
天边残阳如血,抬眼望去,白衣婢女抱着襁褓的身躯格外单薄。
施离笙声音蓦地变了:"你……如何把阿曜带出来了?"
她忽然醍醐灌顶:
"你才是那个内应,是也不是?"
难怪前一世,阿曜会被夏逸带走,月婉夫人在彼时,分明是将孩子交给了如茵!
也难怪今时今日,远在战灵派的夏逸会知晓白起受伤出城的消息……
自己被视作内应前,亦是她,在地道之中,声称自己受了伤……
原来如茵,才是夏逸安插在朝影城的卧底!
她日日服侍月婉夫人,对天魔教的动向再清楚不过。
能伤害最深的,往往是最亲近的身边人。
迎着施离笙的眸光,如茵面上的怯意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阴险而嘲讽的笑。
她知晓施离笙的身手,亦知道施离笙的身份,更知道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克制她的人。
"她为他而来。"
月婉夫人轻柔的话语言犹在耳。
谁也不知晓,这个东方家族刚出生的血脉,竟是能克制眼前这个异世之人最大的底牌。
方才毫无反击之力的夏逸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胜利的天平已然逆转。
施离笙手中的火焰蓦然止息,她犹在怔神,胸口蓦然一凉,垂眸一看,重伤的夏逸,已趁她不备,把剑刃插进了她的胸膛。
胸口被贯穿的一瞬间,剧烈的阵痛侵袭全身,让她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意识逐渐消散,施离笙不甘地闭上双眸。
意识弥留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如茵抱着襁褓交给夏逸,对她露出的一个嘲讽的笑。
宛若命运之神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
裴擒虎从幻境之中醒来,身畔依旧幽幽月光,将记忆从头至尾过了一遍,心里已对这趟结果预料了十成十。
他抬眸望向身侧的少女,施离笙好似陷入梦魇,不住喘息,蹙眉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她睁大双眼,脑海里最后的画面,仍旧是自己被夏逸一剑贯穿胸膛的画面,她就那样软软地倒下,身穿的痛苦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真实。
裴擒虎望见少女面色极度苍白,捂住胸口,仿佛那里被贯穿的洞依然存在,眼角亦是泛起泪光……
"无事了,阿笙。"裴擒虎赶忙出声安慰她,却看见阿笙闭上双眸,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他的手,试探性地想抚过少女的发顶,想要触碰她的面颊,却终究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地拍了拍她的肩。
如今,时间滚轮不断向前走,她只能穿梭到上一次结束后的时间线。
裴擒虎眼带担忧:"阿笙,你方才回来,是否要休整一番?"
却看见阿笙抹了抹眼泪,平静地说。
"我再试一次。"
仿佛刚刚那个放声恸哭的少女,是另一个人一般。
不论遇到再难熬的事情,她都只会哭一分钟。而后,便开始思索对策。
眼泪,是发泄情绪的方式,这并不意味着懦弱,哭完了爬起来接着往前走,便是真正的勇敢之人。
因为她是施离笙。
她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打倒。
天命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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