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慌乱的眼神瞬间安定下来,即使气极,他也未说要离开自己。
“姐姐,我答应你,别生气了。”
阿笙的衣角被摇了摇,她看见少年纯黑的眼瞳里,泛着一丝委屈。
心里气终究是消了,终究还是扯过他的手,包了一层又一层。
包扎着伤口,鼻尖氤氲着那碗血的气味,施离笙蹙了眉,阿曜的手被拽住,他看见施离笙郑重神色。
“对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往后,不论受了什么伤,都要如今日这般多包扎几层,莫要让他人看见。”
阿曜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腕,面上忍俊不禁,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施离笙离开听风院后,少年纯黑的眼瞳里,泛过一丝迷茫。
张伯踱步进来,俯身:“少主,您今日方在府中立足,便在众人面前如此大张旗鼓,揭露于施姑娘身份……”
少年垂下眸子,盯着桌上瓷碗,想着方才女子手心绵柔触感,轻笑了一声。
“这是她应得的,我今日的这份光芒,是她给予我的。”
张伯看着云曜视线方向:“可这血……老奴眼瞅着,姑娘不似安了坏心。”
云曜看着盛满黑红血的碗,不置可否:“把这碗鸡血倒了罢。”
张伯看着眼前的少年,小主人自幼便受尽冷遇,同那些享有万千宠爱的孩子都不同。也因此,他看起来清风霁月,待人温和,骨子里,却心思深沉,很难完全信任别人。
这是他在夏府,长年累月的生存哲学。张伯已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年月,才逐步走进少主的心扉。
如今的小主人,似乎很想要信任那个其貌不扬的于施姑娘,但内心始终怀有戒心。
云曜拿起剑谱,神色冷然。
即便如今那个名为于施的丫鬟,尚未有加害他的意思。可生活在夏府的他,不得不谨小慎微,时时刻刻提防他人。
少年桃花眸里眼波流转,以为他受伤之际,她流露出的心疼眼神,并不似作假。
这世上,当真有无理由的善意么?
少年默不作声拆掉纱布,清水擦拭后,施离笙方才见到的那道狰狞伤口,瞬间消弥无踪。
他一早就发现,自己自幼便有比常人伤口愈合更快的能力,云曜一直不知晓是为何,但施离笙的话,让他眼里多了几分深思。
莫非,是因着这血?
他刻意妆扮成受伤的模样,血痕亦是自己画在手上的障眼法,少年掩去眼底一抹深沉。
他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弱点留在他人手上。
……
施离笙大抵还是太单纯,只因着自己又一次,让阿曜受伤而心痛万分。
伤在他的手腕,不免让她想起旧事。
但那已经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过往了。
念旧的人,活的总是像个拾荒者,不动声色,却满心澎湃。
施离笙带着鸡血回到夏洛特的宅院,院内烛火通明,窗边映出一抹剪影,夏洛特已等候多时。
“你最好祈求自己说的是真的,不枉娘下了大功夫给爹爹下了安眠散,若有虚言,我可饶不了你。”
“那桌上是置有爹爹血的一碗清水,本小姐已试过,二血相融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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