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看着她微微一笑:“姑娘不必多言,小主人的恩人便是老奴的恩人。”
果然自己明里暗里给听风院送东西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施离笙垂眸看见刚到自己肩膀的少年,他的眼睛宛若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姐姐随我来。”
施离笙就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任由少年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屋内陈设焕然一新,同她初见听风院之时已是大不相同。
施离笙被少年一步步牵到桌畔,只看见桌上摆放着绫罗绸缎,以及宾客们送来数不清的贺礼,阿曜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地说:“姐姐看看,可有喜欢的?”
小小少年眼神宛若一只大狗狗般纯真,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些,施离笙想着,摇了摇头。
看见少年瞬间失落的神色,心里不由一软,还是拿起了旁边一个玉簪:“好啦,我拿这个。”
眼看着少年因着她的动作眼神骤然变得明亮,施离笙心里多了几分无奈。
手仍然被少年牵着,施离笙试探性地甩了甩,没有甩开,便作罢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施离笙斟酌开口。
“好。”
少年眼睛晶亮,倒映出她的影子。施离笙有些莫名:“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施离笙咳了咳,“你还是听完我要什么,我要一滴你的血……”
少年起身:"姐姐稍候。”
施离笙百无聊赖地坐在榻上,只看见榻边是一沓沓剑谱,每一页都字迹工整,是少年废寝忘食的痕迹。
阿笙翻了翻剑谱,心里有些感动,亦有些骄傲,东方曜如此武功卓绝,除了高超天赋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自律,他对武学的执着和坚持,一直为施离笙所钦佩。
往后,要再顺些稀有剑谱给崽崽看,阿笙这样想着,暗暗下了决心。
就看见少年缓步入了屋,手里端着一碗血。
阿笙骤然从榻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你怎能如此?”
她不过是和他说,想要他的一滴血。他就给她放了一碗,看这份量……他……
少年却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模样。
阿笙眼睛红了,一把抓过少年的手腕,白色月袍之下,是一道新鲜的疤痕。
明明受伤的人是他,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却比他更难过,她抓住他的手腕,怒声:“为什么要这般弄伤自己?”
阿曜有些无措地望着她,轻声道:“你是第一个对我这般好的人,我自当回馈姐姐。”
明明是她想要他的血,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他的声音低低的,阿笙忽然意识到,自出生起,云曜见惯了羞辱冷落,从未被人好好对待。
如今遇见了她,这个漫长岁月里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他只想倾其所有地回馈她。
“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我如何开心?我永远不可能开心!”
那时的云曜,怔怔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少女,宛若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阿笙看着他的伤口,又急又气,她想着,在夏府的这些岁月,似乎并没有人教会云曜爱惜自己,所承受的只有凌辱践踏,夏逸更是明里暗里告诉他,成大事者,要咬落牙齿和血吞。
这天杀的夏逸,把她的崽崽教成这般不知痛不喊苦的模样。
“你以后,不要再不把自己的伤痛当回事,也不要因为他人弄伤自己,否则,我……”阿笙看着眼前的少年,咬了咬牙。
少年眼神骤然变得十分慌乱,并不知晓说什么,似乎同以前一样,每次她生气,他所能做的只有沉默。
施离笙威胁道:“我就……再也不给你带剑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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