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雪绒。”
纪棱把小胡姬介绍给宋临聿的时候,宋临聿笑得很文雅。
纪棱说要带她看看京城过年热闹的风光时,宋临聿笑得很温柔。
纪棱整个过程都在与小雪绒说笑,宋临聿笑得越来越灿烂。
分别的时候,纪棱觉得宋临聿今晚很开心。
躲在暗处的影三本来也是这么觉得,但回想起几天前的除夕夜,阿莫跟主子说了什么后,
他家主子就微笑着砸了三四套茶具,现在再看主子灿烂的笑容,
瞬间毛骨悚然。
“所以你到底跟主子说了什么?
是说他夫君有了外遇咩?”
影三捧着一手瓜子回头问。
阿莫:“闭嘴。”
影三:“。”
在阿莫的逼视下默默把瓜子重新揣回口袋。
影三的月例大都进了花楼。
休息日,他总会跑进花朝楼,点四五个姑娘,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围着聊八卦。
哪家公子千金买的花魁头筹啦,哪个大人在外面养了第几房小妾啦,哪家小姐又和谁私奔啦之类的。
这上次在右相正夫人和他的第二十四房姨娘撕逼现场看得不亦乐乎 。
总结来说,有瓜的地方就有他,更可怕的是他比当事人还要更了解事情的全过程。
像一只狡猾又滑溜的猹,就算闰土一年不吃不睡地守着瓜田也插不住天天偷瓜的他 。
元宵节那天,宋临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纪棱给单独约了出来。
把人拐到了京城的一座小山丘上的亭子里,这里是除了长生殿外,唯一可以俯瞰整个皇城的地方。
夜晚的皇城灯火阑珊,美得浪漫。宋临聿抱着木琴,先为他鸣了一曲。
苏轼有言:“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妙,定非尘土间人。 ”
一曲作毕,他起身径直来到纪棱面前,笑问:“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看的戏 ?”
“记得。”纪棱抿了下嘴。好近,记得第一次上战场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嗯,将军和一位小姐的爱情故事。纪棱,你看着我。 ”
宋临聿暗红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其实我……”
鞭炮声不合时宜地想起,掩住了宋临聿的声音,此时纪棱才得了救。
刚才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他急忙与宋临聿错开目光,害怕再次陷入那双眼睛中,被那个聪明的人发现了自己肮脏的心思 。
十几日前,当他再次见到宋临聿,压抑多时的思念如泉水般喷薄而出。
用尽了平生最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想去抱他的手。
与其他无关,
他仅是欢喜眼前的这个人,欢喜到可以不要命的那种……而已 。
这几次见面,纪棱害怕自己欢喜的小心思暴露,又担心两人无话可说而冷场,便戴上了像只小鸟欢快叽喳不停的小胡姬来掩饰。
宋临聿却觉得这鸟碍事得很。
他害怕听到宋临聿也像其他人那般,劝他娶一位富家小姐。
这是刚好有人上来寻他,说雪绒摔下了马,伤情有些严重。
他便以此为借口 :
“我家中还有事,明日再议可好 ?”
“我等你。”宋临聿不为所动。
“你先回去……这风大…… ”
“我等你。”宋临聿加重了语气。
“我尽力赶回来吧 ……”
少将军慌忙离开,就像从前那样,不曾回头,也不曾看见有个人眉目间的留恋与深情。
如泣如诉的琴音盘旋于山头一整夜,久久也不愿离去。
本愿奏得《凤求凰》,忆回相如卓文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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