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小丑回魂（6）

新的积木盒子被拆开了。这是一种自己动手，把四面都有凹槽的小塑料颗粒，照图纸串联为成品的玩具。

简很喜欢玩。她此次摆弄的，会是一个士兵小熊，站在威风凛凛的坦克上。盒子里还有一柄小锤子，用来敲紧上下层。

小手在桌上灵巧地工作着。简玩累了，就望向窗外。她住的楼层较低，可以看见街边的下水道口。

牙有些疼。它比昨天更松动了。但简还是不敢生拔下来。

爸爸很忙。本来昨天稀罕地，答应她今天去动物园玩的。但是今天下雨。他又去忙了。在窗外，他办公的写字楼伫立着。

写字楼的五楼，亮着灯。下面的消防楼层，有谁在玩。

简的妈妈出差去了。是爸爸告诉她的。好久好久没回来了呢。早知道，妈妈出发的那天，自己醒早点好了。

简边想边用小锤子，敲一大片塑料颗粒。不想，其中有一颗，忽地跳起，又滚落到床底。

小女孩趴下，朝狭窄的床缝看去。床下有些灰尘。

那颗小颗粒，静静地躺在那里。

简偏过头，伸长手，终于够到了。可没等她完全把小颗粒，拖出来看，简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颗牙啊！人的牙啊！

简用舌头舔舔：自己的那颗乳牙，竟真的不见了！

疼痛，却是从自己的指尖传来。

她瞄过去。

牙仙？！

很小的人形，有多个纯黑眼睛，像分裂出的一样，只有瞳仁处为一点红光。嘴部像撕破的布，密集的畸形尖牙，从破洞中露出。

简的手指，正被它狠狠咬住。

这东西的皮肤，是有毒的深蓝。

另一个人的尖叫，比自己的先响起，好像吃掉了简的声音。

尖叫来自窗外。

简本能性地，起身张望。那个下水道口，一抹血腥……

“牙仙”被手指甩到了床板上，成了一团浆糊。牙齿变回了塑料颗粒。

但是，简松动的乳牙，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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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方块嗓音的怪物，抽动地站起，要逼近梅与尹桢澜。贝丽化为的阴影，死死黏住了它。

梅的瞳孔中，映射出腐烂的方块。而在尹桢澜面前，这怪物却是——一个小丑。

他棕红色头发，发际线很高，显得额头被拉长。满脸厚厚的白粉，从眉骨到嘴角，画了两道红痕，鼻尖和双唇也是红色。

小丑用微微打颤的，本应是滑稽的声音，对尹桢澜说：

“潘尼怀斯，在此见过尹桢澜～～

“准备好飘浮了吗～～”

紧接着，就突然地，张开大口咬了过来：他的牙齿，就像鲨鱼一样，有无数层，又黄又尖，凌乱密集。上颚颚骨，都能伸出来。

梅高声尖叫，不顾一切仓惶开逃。在她的视角，是方块露出尖刺一般，层层叠叠的牙。——她听不到小丑的话。

尹桢澜及时抱住了她，又抬腿就往小丑脸上，招呼过去：

“这年头，都不刷牙吗？”

这一击，实际是恶魔在代劳。——可不能再让主人，亲自上了啊。

只踢到了水管。金属爆裂声。污水迸出，梅闻到的却是血腥味。她不敢回头。

小丑还在。一瞬之间，尹桢澜抛出雷火符。噼啪一记电光——

什么都没发生。对方没任何被点燃的迹象。透明的薄膜，眨眼间罩住小丑全身，又如烟一般，被他身体回收。只有黄纸上的符文，消失了。

这么快就找到应对之法了？一定是圣神的手笔。……真可惜，以后雷火符，都无用武之地了。

潘尼怀斯遁走。贝丽告知，封闭循环已打破。尹桢澜抱着梅，下楼离开了这栋建筑。

她不相信，那个叫“潘尼怀斯”的坏小丑，是被自己喝退的。——他，在试探己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