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幽蝶

零子拜入青圆门之日，天空中下了一场大雨。虽然天不时，但青圆门的风景还是秀丽的。

他听闻一早在江湖上，有关半山腰孤魂，索人性命的故事。他没有畏惧，而是向着他心中所向的方向前去。

他经过一片梅林。梅林纷纷地落下，在青林下，月色映衬着那半边天的鸿影。鹰雕飞过去了。

他蓦地回首去看，这雕儿飞的甚是奇怪。

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他要摆脱他凡人的命数。这并非锦衣玉食奢华的皇宫生活无法满足于他，而是他不甘愿承受他最无法改变的命运。

厌：“站住！”

零子：“我已查阅了不少古籍。师兄，你不必担心。”

一意孤行的零子，厌并非不劝阻他，只是厌他试图谅解他。他爱他的朋友，愿意帮助他。他的善意，虽然看似温柔，但是实则坚挺。他希望零子平安，也注定有一天，当他知道自己这上千万年漫长又永恒的寿命，在失去最简单的平凡之后，是多么的痛苦，他就不再去艳羡他。

厌：“你为了什么呢？零子。”

零子冷冷地注视他。

厌于是出手，变幻一副鬼魅的面孔。空洞洞的眼神，嘴角两颗獠牙露出他的狠辣。像是警示，又像是一种驱逐。

零子拔出剑。他伤口中再次因此而被不停地喂养剑灵人血。

厌：“你做了什么？零子。那把剑，你是怎么得到的？”

零子：“是在月老庙。”

厌：“在月老庙。月老庙的剑理应是仙灵。仙灵虽然食人血，但绝不会伤害他人。你此时，为何如此魔相？”

零子此时害怕起来。

零子：“我……不知道原因。”

芋圆道长到时，天空已经被大朵大朵的云层覆盖。没有耀眼的天光，四周逐渐幽暗下去。

他送出一只蔚蓝的蝴蝶，蝴蝶翅膀上亮晶晶的莹粉，如同女子装扮所涂抹的胭脂水粉般，层次清晰的分布在它双翅上。

它在零子的指尖落下，吐出饱满的圆环，笼罩着零子。

道长芋圆师父：“蓝蝶送给你吧，它会保护你的。”

零子：“谢谢这位道长。”

道长芋圆师父：“你因何时上访晚钟山？”

厌在他的身旁。

厌：“道长，他年幼无知。”

零子没有说话。

零子：“我想拜入青圆门。”

道长芋圆师父：“拜入青圆门，你有何原因吗？”

零子摇摇头。

零子：“檀郎读的姑娘说，朝暮，在这里。”

厌：“她不久前下山去了，还没有回来。”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朝暮此时在月老庙中醒过来，她感应到有什么神鬼出没于此地。

此时四下静悄悄的，一处半月形状的空地，被月光笼罩着。自天火以来，人世间尝夜以覆日。生活于此的百姓们，活下去的皆向西天而去，追逐太阳。而这里便逐渐陷入一片幽暗。

岁月宝石此时亮起晶莹的光辉。这里的月华，在遍地沉寂之灵的地带，阴煞之气浓厚。

朝暮：“宝石啊宝石，原来，你是因为有人死才得以永恒，所以保佑人长命百岁的啊。”

朝暮：“若是这般，我宁肯只有一天的寿命，也不愿他人死去。”

朝暮爬上树梢，她想飞到天上去，将一颗果子摘下来，然后让这颗宝石吸收白骨白树的生命而发挥作用。可是她居然怎么也够不着儿。

厌：“原来你是仙。”

他翩翩的赶至。

厌：“你不知道吗？这里已经沦陷了。你若在此地，你不怕会出现危险吗。”

朝暮的面颊发烧，宛如一颗红玛瑙。

朝暮：“我不会被伤害的。我不是仙 。”

厌：“不是仙？那你是什么？”

朝暮：“我是一颗果子精。我们做果子的，是无法化成仙的。”

朝暮轻轻地扬起脸，童真的眼眸中映入璀璨的星空。

他觉得甚是奇怪，于是走上前，以未打开的扇子，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

朝暮：“你看，我当真是个精灵，不曾欺骗你。”

厌：“是吗？我也没有骗你，我是一只鬼。”

朝暮：“鬼？鬼是什么？”

厌：“我是纯洁地鬼，从来没有害人。平日里喜欢游游坟冢，赏赏且玩玩，便作路过人间。”

朝暮：“可人间已经毁灭，剩下的人去了哪里？”

厌：“若有生者，便去追逐太阳。若嫌弃路途遥远，我便在此地保护他们。”

朝暮：“等等……不对！”

她轻轻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