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产

_

似乎是梦魇

她看着暗红的血混着地上的雨水流着到处都是。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可倾盆而下的雨水，却又将血迹给马上冲刷干净。

[阿...阿娘，阿娘！]

宋清欢慌了神，她并不知道该怎样做。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才七岁。

本想先去将苏茶雨扶起来，先不说她力气太小。台阶的湿滑，缝隙处的青苔。苏茶雨就是这样踏上去摔倒的。万一没扶稳的话，她的阿娘或许还会更糟。

她...她输不起。

可若是不扶到无雨处，她阿娘更是会发高热的。

[知归...知归，先去阿娘扶上去。你去隔壁找赵阿婶...]

苏茶雨的声音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倒吸着凉气。可她的开口，却是指引了宋清欢。

[阿娘，慢些。]

宋清欢小心翼翼地将苏茶雨扶起来，可小腹中传来的阵阵痛感却让人难以行走。她感受得到，那股股的鲜血正急流地从腿间溢出。

苏茶雨咬着牙爬上了三台阶梯，瘫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喊着。

[知归，快去...知归，快去。]

宋清欢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拿伞又得耽搁好些时间。雨愈下愈大，宛如那穿鞋底的粗针。刺骨冰凉的雨水哗啦啦的流下。将宋清欢浑身浸湿，本就是春日。天气还未渐暖完，加上雨水的湿润，使人打颤。

她在暴雨中跑着，为了她的娘亲。赵阿婶家的院子不远，因为此地有些偏远，街道上的路都是土的。这几日的雨水已经完全将本干燥，硬实的路道化为泥泞，黏糊，使人深陷其中的湿泥巴。

而这种道路恰好是最难走的，她并未在意这些。奔跑溅起的泥渍牢牢的扒在她藕粉的衣裙上，鞋袜上也沾满了泥土。

[噗通]

噗的一声，宋清欢被黏腻的土壤绊倒在了地上。地面全是湿湿攘攘的泥巴，她那好看的裙子彻底被摧毁了。土黄色弄的全身都是，粉雕玉镯的小脸也溅上了几抹泥印。看着倒是惹人心疼。

她坚强地爬起，没有停留。还是冲着向前跑去，毕竟她现在是她阿娘身边唯一的亲人，她得对她阿娘负责，她要保护好她。

[咚咚咚—咚咚咚—]

宋清欢终于跑到了赵阿婶的院门口，她叩响了大门。很大声，没有停歇，似乎就像她如今的情绪一般焦急。

[阿婶...阿婶！帮帮我，帮帮我娘亲！阿婶！你在吗？阿婶！]

雨零落的声音似乎将叩门声给掩盖住了，她只得大喊。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哟，老王。你听见什么声音没？好像有人叫我哩。]

赵莲似乎听到了些声响，可外面滴答密集的雨点落下。发出的声响可也不小。所以有些迟疑。

但赵莲的丈夫王享荣却一撇嘴，有些不满。

[大下雨天，怎么可能有人找你？把自己抬举成什么了。]

赵莲没有开腔，到是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向屋外。王享荣也到没发表自己的感想了，毕竟家里的经济来源还是要靠赵莲。

赵莲撑着伞靠近，这下她可听清楚了。的确有人在叫她。这下雨天也不好让人等，便加快了步伐。

宋清欢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有些激动。也顾不得上那么多礼仪了。

[阿婶！阿婶...快去救救我阿娘吧，她下面流了好多血。快点吧，求求你了阿婶。]

赵莲倒是认出了宋清欢，只不过看见浑身泥泞的她有些担忧。可自己的担心还没过掉，便听见了宋清欢那宛如霹雳的话。

[什么？你阿娘小产了！]

赵莲其实和苏茶雨只算得上相熟，可自己却是个热心肠。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出了什么事情众人都乐意来找她。

赵莲也顾不上那么多，撑着伞便与宋清欢向她家的院子赶去。这次有赵莲在身边牵着宋清欢，她到走的很稳。

一入门，便看见苏茶雨靠坐在走廊上。身下的鲜血涌出，已经染红了将近整条下裙。看起来格外骇人。

[茶雨，你如何了？来，我先扶你进到里屋。我们先去躺着。]

赵莲来到苏茶雨身边，可苏茶雨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便将苏茶雨横抱在自己的手上，抱了进去。

苏茶雨本就是来自江南的纤弱女子，而赵莲是日日做农活。这么点气力，她还是有的。

[清欢呐，你先去烧锅开水。多烧点，顺便给你阿娘吃些补气血的。我去找大夫，用不了多久。]

_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