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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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宋清欢惊醒过来，她又梦到了那日。冰冷，僵硬的感觉令那个梦再次变得清晰。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愿回过头去看的伤痛。

屋外正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窗户留了些空隙。冰冷的风吹刮了进来，使宋清欢冷的浑身发抖。她是最厌恶这一觉知的，于是将身上的棉被更裹紧了些。

[冬术，我要更衣。]

在门外一直候着的冬术听到这话进了屋子，有些惊诧小姐今日醒得这般早。

[小姐今日倒是醒的早了些，可是身子不适？]

宋清欢摇头，忽的又想起了什么。

[无碍，祖母今日可是醒了？]

[小姐你是知道的，老夫人是起的早的。今日又是十五，她便早早地去拜佛了。现在想来也该回来了。]

宋清欢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自己本想陪着祖母去礼佛的，可惜又迟了。

冬术走到自家小姐柜子前，拿出了那一套豆青的衣裙。宋清欢是最喜爱绿色的衣裙了，她衣柜中基本都是。

换好衣物后，白芨端着盆子走了进来，冬术倒是笑了。

[我正好要去叫你呢，小姐已经穿好衣裙了。你快给小姐梳洗吧。]

[是了，到还巧着呢。免了你多道脚程。]

冬术也没多留，将换下的衣物带了出去。

[小姐今日还是梳同心髫吗？]

待到宋清欢清洗完后，白芨一旁问道。

[是了，免得太过招摇，落人口舌。]

白芨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毕竟居住于寺庙内还是清雅些好。

一切收整完毕后，雨正好停了，宋清欢便带着冬术白芨款款向前院走去。

[知归来了，老夫人可等着你呢。快进去吧，外面凉。]

宋清欢祖母身边的苗嬷嬷正巧往外走，瞧见了赶来主屋的宋清欢。

[多谢嬷嬷关心，那知归便先进去给祖母请不是了。]

宋清欢在祖母钱微好身边待着几年学到了好些规矩礼仪，也越发懂事聪慧了。

[祖母，今日知归又慢了。给您请不是来了。]

宋清欢踱步进了屋子，身后的冬术去接她解下的披风。

[无碍，你这丫头今日倒是比平日里都早些。可是身子不爽利？]

宋清欢摇摇头，示意一旁侯着的婢女上菜。

[倒是没有，不过是昨日又梦见了。]

钱微好听到这话倒是一脸担心，愈发心痛宋清欢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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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大抵是宋清欢八岁之时。宋鸣领着衣着朴素的宋清欢来了广德寺。

她看一眼就心疼了，那么瘦瘦小小的孩子啊。长得倒是乖巧，可却瘦骨嶙峋的。一看就知道没受过几分营养。

既然是宋鸣带来的，她也就猜出了这孩子的身世。不由得埋怨。

[明赫，你这孩子。这小囡囡名甚啊？]

宋鸣一听倒是知晓母亲是不会怎么责罚的了，便带着宋清欢好好地向钱微好磕到几个头。

[还望母亲责罚，是明赫不守规矩。]

话到底还是这样说，毕竟谁不想听些漂亮话。

[宋清欢，她名清欢，字知归。]

宋鸣一边说着，一边将宋清欢领上前去，让钱微好，好好瞧瞧。

[清欢，到底还是个好名字。平安清淡的过完这一辈子，到是最好的夙愿了。]

又道

[小知归，你可知道我是谁。]

宋清欢怎么可能不知晓，便也甜甜的叫了。

[是祖母。]

钱微好这大半辈子倒也未得个女娃在膝下养大，这次倒也是遂了她的愿了。于是笑的格外慈祥。

可又是想起了什么，便又多问了句。

[文心可知晓这丫头。]

文心便是宋鸣正妻陈洛华，也是当朝皇后陈玿华的嫡妹。

[她倒是不知晓，我瞒的紧。]

钱微好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那可不是，就连我也未听闻你还养了个外室。就连个娃娃都养这么大了。]

宋鸣知道这是母亲跟自己逗趣的了，可想到宋清欢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到也是笑不出来了。

鬼知道当初他知晓那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他的孩子，他的妻子都死在了那个雨夜。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是邻居的怜悯靠百家饭，才养到了现在。

若是自己再晚回去几日，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清欢了。毕竟在那个封建的时代，买卖女性也是一件常见的事。

[母亲不知，知归的母亲...早在当初我南下江南的时候，难产而亡。知归，她是靠周围一些好心的邻居才养到了现在。]

[若不是他们...只怕我现在与知归相见，到成了一件难事。如今知归八岁，可若说出去六岁也便是有人信的。]

宋鸣说到后面到底还是有些哭腔，毕竟他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谁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女受苦，看到自己爱的女人...

[只愿母亲愿意留下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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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