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但是方圣安没有韩旭想的那么吓人。

起码外表看起来还行。

方圣安笑起来人畜无害，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若不是她曾经单手把他拎起来，差点掐断了他的脖子，他一定也觉得，她不过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罢了。

不过方圣安实在是性格古怪，不知是不是他们杀手的通病，虽然她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能瞒骗许多人，但是眼看着这一秒她还在笑，下一秒她就把桌子拍碎了，一路上韩旭只敢唯唯诺诺地跟在方圣安身后，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仿佛他才是她的小厮。

两人跟无头苍蝇一般在市井转了半天，似乎听到的只有韩旭自己的八卦，丝毫没有苏小姐的下落。他也完全不了解苏小姐，自然不知道她可能到哪里去。于是方圣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茶楼坐坐，茶楼闲人众多，或许能听到些许风声。

方圣安潇洒地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甩到柜面上：“麻烦给我们上一壶最贵的茶，加几样当家的小菜，哦哦，还要蟹粉豆腐。”

韩旭拦住她：“结账这事，我来。”

方圣安上下看了韩旭一眼，露出了赞许的眼光，也不跟韩旭推脱，把刚刚甩出去的碎银又收了起来。

“蟹粉豆腐好吃，我可最喜欢这个。”

方圣安吃得津津有味。

韩旭只好弱弱地附和：“你喜欢就好，你喜欢我再点。”

方圣安见状，反而皱起了眉头，一双好看的凤眼眯缝起来，似乎对韩旭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

“少爷，你在害怕什么啊。”方圣安嘴里塞满了东西：“我这张脸，有这么可怕？”

韩旭疯狂摆手。

“不不不，你可好看啦。”

“切。”方圣安倒是嗤之以鼻，完全没把这夸奖放在心上：“你是没见过真正好看的脸。”

韩旭倒是拍了拍胸脯：“我韩某人拿性命担保，我方才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方圣安这才勉强笑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夸奖，有时候能救命。”

方圣安手里的筷子也没有停下来，热情地给他夹了菜。

“这家店味道不错，下次还来。”

说着方圣安朝小二招了招手，店小二便麻利地跟了上来。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嘛。”

她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放在了小二的手里，熟练地将小二的手包上，然后笑嘻嘻地说：“跟你打听个事。”

店小二连忙会意，缩着头把声音放低：“客官您说。”

方圣安道：“你可知道青田纺织的苏小姐逃婚了？我家少爷思慕苏小姐许久，想趁此机会去找找苏小姐，毕竟她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江湖危险，一日也走不远。你们这茶楼神通广大，一定能听到不少风声。”

店小二眼睛滴溜溜一转，似有难言之隐。不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悄声答道：“小的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在青田镇可是大事，苏老爷早就来问过啦。那时候他让我们掌柜的派人去全城找，最后我们在客船上见到苏小姐的踪影，刚想劝说她回家的时候，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人冲出来打伤了我们的人，混乱之中好多人晕过去了。唯一醒过来的那几个，说苏小姐乘着摆渡人的船消失在青田河了。有人猜，他们去了岛山错，可是岛山错是什么地方，我们哪敢去呢。”

韩旭喃喃地重复：“岛山错……”

方圣安问他：“你知道？”

韩旭自问从小在青田镇长大，从来没有听过周边有这样一个村庄，摇了摇头，顿时疑惑写满了脸。方圣安倒是眉头紧锁，似乎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她摆手让店小二退下，低头又吃起饭来。韩旭见状，便问得急了，方圣安倒也不恼，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难怪这一趟，师兄特地要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