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1

霍列斯使用的法术极为凶险。

大概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也抛掉了杂念，每一招都毫不留情。

路辰的法术闪着柔和的光，光芒在夜空流转，将霍列斯的毒和恶意都隔绝在外。

路辰的法术依旧稳定，让霍列斯明显有些惊讶。

霍列斯：没想到，你能从失控边缘恢复……

路辰握住我的手，温柔地将我护在身后。

他身上的冰晶早已彻底消失，声音如平时一样温和笃定。

（路辰）：之涵，你还记得吧，法师由愿望而生，因愿望而强大……

（路辰）：上一次，我为了救你，催动了超过限度的法力，濒临“失控”。

（路辰）：但我也能因内心的强烈愿望，遏制住“失控”，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路辰）：之涵，你总能让我创造奇迹。

（路辰）：这次，我不会再把我和你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里。

说着，路辰转头，从他视线的方向，司岚和罗夏正缓步而出。

（司岚）：你们这个时候……想做什么？

司岚冷冷盯着我们，他脸上永远见不到真实的情绪。我很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控制住我，将我变回法阵祭品。

路辰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礼貌地向司岚鞠躬，不卑不亢。

他简单告诉司岚我上次旅途之事……他说，哪怕以我为祭品，降临仪式也会发生异变，中央广场会被风雪覆盖。

他说，我们回到中央广场，想找出端倪，阻止那场冰蝶之灾，改变世界被冰封的结局。

司岚皱了皱眉头，他盯着我，眼里充满了怀疑。

（司岚）：最好的办法，就是祭品就位，时间一到，马上启动降临仪式，减少一切变数。

真是冥顽不灵，看起来，回到这个广场，首先还是要对付司岚……

路辰欠了欠身，似乎早有准备。

（路辰）：冕下，我找到了一个办法，能让降临仪式正常进行，也不用牺牲之涵。

路辰……他有别办法代替我？所以，他才答应带我回来……

（路辰）：司岚冕下，我想……让反抗军提前进城，同时，让星星在整个帝都升起。

（路辰）：星星升起时，无辜的人们可以走上星辰的阶梯离开。这样盛大的仪式，会让所有的人情绪高涨。

（路辰）：激烈的情绪可以替代她，开启世界之间的通道。

我听懂了路辰的话。

我身上凝聚了非常浓烈的情感。代替我的情感能量，可以来自十万人死亡时的绝望。

路辰想到了另外的替代方式。

他希望让反抗军提前进城，同时让星辰阶梯在帝都升起。

在盛大的星光形成阶梯，构成逃生的道路。

反抗军们本是走投无路之人，被星辰托起的惊喜、逃生的振奋……种种激烈的情感会冲击人们。

而这种情感，能够开启世界通道，让降临法阵成功运转。

我看向路辰，他依旧温柔笑着看我。

（路辰）：之涵，我想召唤星辰，为你起舞。

司岚脸上毫无表情。

（司岚）：我不认同这个解决方式。提前让反抗军入城，风险太大。

（司岚）：何况，召唤星辰这种方式，能对人的情感有多深的影响……也是未知。

（司岚）：我能够相信，死亡和伤害带来的恐惧、愤怒和悲哀是有力量的，但正面的情绪不一定有同样效果。

（司岚）：至少，请先让我试一试。现在我们都在帝都，谁也逃不掉。

路辰的话语温和而坚定，他始终紧握着我的手，但面对司岚时，他也一直是真诚而恳切的态度。

（路辰）：导师，您也曾说过，法师的力量来源于愿望，而最深的愿望都是私欲和恶念。但至少，您见到了我和希琳。

（路辰）：我们……可以为别人发光。我想为自己最珍惜的人，化成星光。

司岚又皱了皱眉，但这次，他没有直接出言反驳。

片刻之后，罗夏看了司岚一眼。

（罗夏）：我同意试一次。

（司岚）：……

（罗夏）：你可以提前让所有的法师做好防护，这样，我们哪怕打开城门，局面也在控制内。

（司岚）：没必要为了个小姑娘的命冒这个险……

（罗夏）：但这个小姑娘是自己回来的。至少，我们应该允许她的爱人，为她做一次努力。

（罗夏）：司岚卿……叶塞大陆自古以来有很多传说，传说里，人们都相信心的力量。

（罗夏）：王族之血能够净化法阵，也是因为我的祖辈带领着人民在这里拓荒，建功立业，被人们崇拜和相信。

（罗夏）：信任、喜悦、坚定……这些正面的情绪，一定有真正的力量。我想，如果这种力量被引发出来，真可能创造奇迹。

说着，罗夏轻声叹了口气。

（罗夏）：再说，这个小姑娘真的非常可爱……她勇敢又坚定，我也希望，她能走到星辰之上，而不是陨落于此。

（罗夏）：司岚……

（司岚）：你话真多……

（司岚）：路辰，我允许你尝试。

（司岚）：但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在过程中，我发现你有失控的迹象，或有别的想法，我会立刻处决你，将这女孩带入降临法阵。

（司岚）：好好把握机会。这一次，我会帮你。

司岚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但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尾音中那股冰寒之调似乎开始消散。

而我身边，路辰始终紧握我的手，从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