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的地方
收拾了一番东西,白涟抬眼看着稀舒的太阳,有股甜腻腻的味道飘来,呛得她的鼻子有种变塞了几勺糖的错觉。
“咳咳。”白涟连咳几声,想通过这种方法赶快缓过来。
结果怎么咳都还是有那种黏糊糊的甜腻感。
恍惚间一个抬眸。
门缝间有一串白色的身影。她记得沈惊川穿的就是白色,但又未在其身上看见那散乱的粉色。她觉得可能又不是他。
“咚――”猛的一阵巨响刺破了沉浸的灵罩,像是潮水一般,灵力迅速淡退。
白涟收回目光,赶忙把房间上锁,小心翼翼地扎根藤蔓窥视着。
“沈惊川,你做什么!疯了吗?!”朱澄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击至倒地。她用力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眼角发红,好像非常地生气。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白涟觉得他们要动真格的了。
沈惊川扑动着眼睫,眼神坚定,十分执着:“你别管我了。”
“到死――也是我应得的……”他哽咽着不断抽气,泪水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
落得无声而又让人心疼。
“你……你为什么……”朱澄也不想顾虑什么了直接开口道,“我明明就锁住了你的记忆。”
她有些目愣而心疼地望着沈惊川,“锥子一样刺心尖的感觉很疼吧……你总是这样。”
“说不听,也……不听劝。”
沈惊川看着蓝天,良久,内心感到苦涩,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重复着等我,等我,声音越来越小,但仍然唇启唇合。
他携着剑离开了。
白涟看着他们,隐约猜出了些什么,她捕捉到一个词,类似于……记忆上锁……
那是什么?
为什么记忆可以上锁。那与封印一样吗?
她没有说出来自己的疑惑,只是呆呆地望着朱澄。
“朱澄……”
“哼”朱澄笑了。苦苦的,觉察不了什么怪异。
都说人间的麻烦事不少,那照着这情况,沈惊川应该也不少……起码可以串好几个珠子了。
白涟没由来地想,要是自己的生活,那可不能这样,该斩钉截铁的时候,一定要果断。
“zui”白涟带点安抚的意味看着她,伸出手揪揪她的指尖。
她的动作轻轻的,朱澄就看过去了。
两双上挑的润色杏仁眼,勾得人心里酸酸的,像是被泡在了杨梅水里。
“你想听吗?”
见白涟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补充道:“沈惊川的故事。”
“er..er”白涟看着她,摇头。
“为什么。”
白涟用藤蔓开在她的脚边,神识短连:“你很难受,说了……会更伤心。”
淡淡的尾音:“不听。”
“以后会知道。”
白色的玉珠骨碌碌地滚成一团,引得几声圆润的咚咚声。
她把朱澄半搀扶着,从衣袖里变出一块玉泥糕来,塞进朱澄白嫩的手心。
“吃点甜的。会开心。”
眼睛鼓鼓地,像充了气的璃黄色皮球。
朱澄笑着看她:“乱说。甜死你。”
在角落,白涟发现了一个水蓝云纹的盒子,盒子周边飞满蝴蝶。联想一开始的甜齁味道,她觉得,有点奇怪。
至于奇怪在哪……白涟也不是很清楚。
她只是隐约地觉得,朱澄或许并不是什么栀子花妖。
大胆一点……也许……她,也不是朱澄。
或者说,朱澄一直都没有。
只是一瞬的功夫,一把墨骨扇从眼前剪风掠过隔开了两人紧贴的距离。
她听到墨肆在笑,笑得无声,只是眼睛弯弯。
“还澄,好玩吗?”墨骨扇回到他的手里,二根指节相互替转,他还是朝“朱澄”笑,笑的阴森极了。
像是开门迎面扑了一群乌鸦。
还澄抬头,也笑:“你笑得真恶心。”
“是血没喝够呢,还是落雨太蚀骨?说起来你也是玩忽职守太久了呢。”
他上前:“也该走了吧?回到那个地方。”
白涟很明显地感觉到墨肆的肩膀轻轻地颤了一下。一个想法在她的眼中闪过。
趁不住意,破土而生的藤蔓裹住那个水蓝色的盒子,将它带到她的眼前。
奇怪的是,盒子很轻,轻得像片羽毛。
连蝴蝶都散乱飞走了。
像是看出来她的想法一样,墨肆说:“他不是什么邪魅,是个正经身份。”
“收妖盒,没用。”
白涟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叮当叮――”
还澄一脸微笑,一幅彬彬有礼的样子:“看来……不止是我呢。”
还澄望着手里刚飞来的水蝶。
“他们也是一样呢,一样地需要你。”
像是心被抓住了一样,万千蚂蚁般的蚀心感。
“我不要……我”像一个被拔掉羽毛的精灵一样,他不再笑,只是一味地裏住自己。
像一只蚕蛹一样,紧紧地不留一处可以任人窥视的地方。血淋淋的雨,落满了才开了点枝叶的贫脊土地里。
扎根,刺破,一切看似和谐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