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摆摆

齐避屏气，肌肉紧绷。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明明洗过很多次了，不会被发现了吧。

老头怎么死了还要给我惹麻烦！

怀恩尔希:你在这等我一下好嘛？我进去买药。

他是要报警吧？是吧？

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他反复深呼吸，开口道。

齐避:一起罢，热得莫法，进去顺便吹会空调。

怀恩尔希一笑。

怀恩尔希:也是。

齐避时不时地观察着白发男人的神情和动作。

心脏一鼓一张，快要撑破胸腔。

冷汗直流，却要装作出汗散热。

他生怕自己的动作不自然，害怕眼前的男人发现真相。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罢了。

怀恩尔希:久等，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怀恩尔希提着药，询问道。

齐避:不，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齐避:谢谢啊，你破费了。

齐避艰难地与怀恩尔希对视，接过药瓶。

怀恩尔希:没事，毕竟你是麦劳维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怀恩尔希:对吧？

他看看了手表，整理了一下衣摆。

怀恩尔希:不早了，去买鱼吧。

齐避低头，小声道。

齐避:嗯…

购物中心很近，即使是傍晚人也依旧很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不堪的虫鸣，闷热潮湿的气流。

一切都在撕扯着齐避的神经。

这时一阵鸣笛掩盖了一切声响。

人群并没有因为这路过的救护车停下脚步，仍旧自顾自地移动。

齐避却总觉得熟悉。

是什么呢？

他好像记不得了。

真想快点拿到钱回去带妈妈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怀恩尔希已经开始在水缸面前挑选起鱼来。

怀恩尔希:就这条鱼，谢谢。

男人:你确定？

怀恩尔希:是的，麻烦了。

齐避闻声抬头，望向后侧水缸里翻肚皮的大鱼。

腮几乎不再张合，失去生机。

这鱼快死了吧？有气无力的。

怎么买这条？

但他不敢发声，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怀恩尔希身后。

一出商场，热浪袭面。

齐避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盯着袋子里的鱼。

怀恩尔希走得很慢，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热的样子。

可齐避却热得浑身粘腻。

不能叫车吗？还要走多久？

经过一片湖时，齐避突然觉得有什么更加熟悉了。

他重复回忆着，不断搜索自己的记忆。

什么啊？

怀恩尔希:到了。

齐避看到他又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怀恩尔希:麦劳维，开一下门。

接着被挂断。

半分钟后，门才被人推开一个缝。

内侧的麦劳维瞟了一眼门外的齐避，这才敞开门。

麦劳维:欢迎。

麦劳维:你来找我了。

齐避一言不发。

怀恩尔希:麦劳维，厨房在哪里。

麦劳维指了指方向，接着示意齐避过来。

怀恩尔希:好好和朋友相处，哥哥先去做鱼汤。

齐避走前又注意到了那鱼。

鱼眼浑浊泛白，隐隐有股臭气从袋子里溢出。

齐避脊椎一寒，把话咽回肚子里，跟着麦劳维进入房间。

麦劳维:来找我借钱，对吗？

麦劳维:不用担心，这里隔音。

齐避再三犹豫，一脸艰难。

齐避:嗯…麦姐，借我三百行吗？

齐避:我写欠条。

麦劳维却面带遗憾地看着他。

麦劳维: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偷东西。

齐避把脸别开，沉默不语。

半晌，齐避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这才重新行动起来。

齐避:你的卡，抱歉。

齐避:之后我会把钱打在上面还款的。

齐避递出不久前家背后挖土时找到的卡。

麦劳维:…

麦劳维退回卡，摇摇头。

麦劳维:本来就是送你的。

麦劳维:你留着，不想要扔了也行。

麦劳维:还有，离我哥远点。

麦劳维:懂吗？

麦劳维:不要靠近他。

麦劳维说着，递出三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