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8

（未知的月份）9日 多云

他们说，对于我们这个职业而言，日记是最不该写的东西，但这个习惯我毕竟已经坚持很久了。

我有自信不会让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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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月份）8日 晴

时隔一月，我确信只有这么做我才能确定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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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月份）17日 晴

有点麻烦，不能去见格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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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月份）29日 阴

或许我应该放手？

绝对，绝对不能连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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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再次记录）

11月19日 晴

我确信他不是任何人的救赎，但所有人都愿意在这里停留。

就像没有双脚的鸟儿，本无处停留，该忙碌致死，但是他伸出了手，你可以在他掌心歇息，然后再继续自己的旅途。

我想，大抵是不会有人能够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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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特·弗兰克：我想，我应该…大概不用再去医院复查了…

宋棘是的，你可以不必去了。

宋棘陪着弗兰克往家走，他们都住在事务所里，现在那里就是他们的家了。

想到医生的叮嘱，他的思绪又飘到了琼斯身上。

莉迪亚·琼斯，尽管她纠正过他对她的称呼——现在应该叫黛儿，艾米丽·黛儿，她现在还在欧利蒂丝吗？他这么做了，她是否会被要求付出代价？

库特·弗兰克：宋医生？

库特·弗兰克：你在听吗？

宋棘当然在听，你讲到今晚的甜点是松子蛋糕。

宋棘你确定要吃吗？

库特·弗兰克：是的是的！丽莎也想吃！

宋棘那走吧，我们先去买蛋糕。

已经入冬了，宋棘穿着卡其色的长风衣，深灰的高领毛衣，白色的裤子裤腿被塞进黑色的长靴里，看上去并不怎么保暖，他甚至没有扣上风衣的扣子。

但里面已经贴上了暖贴，手还带着手套。

弗兰克比他略高，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塞，也挡住了冷风。

库特·弗兰克：你下次出门一定要穿厚外套了！丽莎挑得那件毛呢大衣正合适！

宋棘好…我会穿的。

宋棘无奈地任他和自己贴得很近。

这半年的调养让弗兰克的身体并不因为那场手术而变得虚弱，甚至比从来都体质差的宋棘更好，他贴着宋棘，就像个大暖炉。

“想要点什么？”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磁性声音让宋棘多看了这位糕点师两眼，原本只是在轻拍弗兰克，示意他松开的手僵住，下一秒便不安地抓紧了弗兰克的手指。

库特·弗兰克：两块松子蛋糕，还要——一份红丝绒蛋糕卷。

男人点了点头，从展示柜里取出客人所需要的东西。

他太瘦了，又因为过于高挑，显得有几分怪异。

宋棘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糕点师：嗯？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糕点师：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我从我父亲手中接过来的。

在宋棘眼中，糕点师的五官并不像弗兰克那样清晰，但也是依稀可见，尤其是那双血色的眼…

宋棘如此…

糕点师：您在担心什么呢？

宋棘不，没什么。

糕点师：不必担心，我在这里，仅仅是这里是我的故乡…大概吧。

糕点师：我叫杰克，欢迎您下次光临。

男人把打包好的糕点递给弗兰克，宋棘连忙把钱放在收银台旁，甚至不等他找零，就牵着弗兰克离开了甜品店。

库特·弗兰克：宋医生？

冷风一吹，把他的理智吹了回来，下一秒弗兰克又贴上来，挡住这刮得叫人脸疼的风。

库特·弗兰克：别怕，这个人不属于欧利蒂丝。

宋棘不属于欧利蒂丝？

库特·弗兰克：是哦~

库特·弗兰克：我曾在旅途中看见过他，不过他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库特·弗兰克：他站在那里，一轮圆月照亮前路。

弗兰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看到的一切，但宋棘身为他的主治医生，自然知道他的描述大抵是经历过多重反向才说出口的。

但宋棘迄今都没能理解他看到的东西。

库特·弗兰克：……

库特·弗兰克：宋医生，我说错了是吗？

弗兰克轻轻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畏惧，就像是回答老师问题，并且回答错误的孩子。

宋棘停下脚步，用力地抱紧弗兰克。

宋棘你没有说错，只是我未曾去过那里，我无法想象你看到的瑰丽。

那是他永远无法看见的东西。

弗兰克的肌肉依旧紧绷着，但他不再一动不动，而是克制地将掌心贴上宋棘的后背，没有得到拒绝才抱住宋棘。

他一直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与别人看到的不同。

于是他试图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描述转换成正常人看到的，以此展现自己的正常，但显然，他搞砸了。

宋棘别紧张，弗兰克是个好孩子，对吧？

库特·弗兰克：……

宋棘稍微放开弗兰克，于是他的额头抵着宋棘的肩膀，他想反驳，说自己已经25岁了，宋棘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最后他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宋棘那回家吧？我火上还煲着汤，希望奈布别忘了看火。

库特·弗兰克：是的！那我们快点回去！

弗兰克的情绪恢复了稳定，两人这才继续往回走。

火已经关了，但汤剩的不多，显然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的。

事务所里充斥着血腥味，一个男人倒在窗前，罗伊、萨贝达和艾利斯正围着他看，一只猫头鹰落在萨贝达的皮手套上，只睁着一只眼看向宋棘。

宋棘这是…怎么了？

威廉·艾利斯：宋，你回来啦！

瑟维·勒·罗伊：显而易见，有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躺在这里。

宋棘这种明显的事我当然知道啊！

弗兰克去将蛋糕放进冰箱里，全然不在乎这满屋子的血腥味，非常自然地往锅里加水，搅拌，重新上火炖煮。

宋棘先生，您还好吗？

威廉·艾利斯：我们在想，是不是应该给他包扎一下。

奈布·萨贝达（推理）：但这家伙身上有武器，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个杀手，我在指挥官的帐篷里见过他。

宋棘指挥官的帐篷里？

奈布·萨贝达（推理）：嗯，他是去刺杀指挥官的。

宋棘然后呢？

奈布·萨贝达（推理）：当时我不值班，所以他成功了，他的猫头鹰替他挡下了我的刀，然后跑了。

萨贝达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站着的猫头鹰。

伊莱·克拉克：………

宋棘还是抢救一下吧。

这家伙还有呼吸，说不定还听到了萨贝达的话。

瑟维·勒·罗伊：确实，如果人死在事务所里，真的会很麻烦。

奈布·萨贝达（推理）：行，威廉来搭把手。

丽莎·贝克：是宋医生回来了吗？我是不是可以下楼了？

宋棘不，你还不能下来，等艾利斯把这里都收拾干净。

丽莎·贝克：诶——怎么这样…

宋棘抹了把脸，他有点头晕，脊背发冷。

这不是着凉的征兆…

瑟维·勒·罗伊：宋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