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9

好像所有人都在劝他睡下。

莫道晚从噩梦中醒来，只得了一身冷汗，关于梦境的记忆荡然无存。

宋穆和莫晴在门外吵架，关于雨夜的糟糕记忆涌了上来，他只能扯起被子裹住头，试图以此逃避。

莫道晚……

不对。这不对。

莫道晚少有的感到了恐惧，准确来说，从记事起，就很少有会让他感到害怕的事了，哪怕是露出惊惧，都只是精神衰弱带来的反应症状。

他颤抖地掀开被子，踉跄着撞在门上，而后一手撑墙，以便把门打开。

两人的争执戛然而止。

莫晴：阿晚？

莫道晚妈，我没事…

莫道晚紧紧抓着宋穆白大褂的袖子，但身为主治医生，更是作为他的生父的宋穆无动于衷，只是低头看着查房记录。

莫道晚我有点事要和…要和他讲。

莫晴：……好，那我去看你严叔叔办完手续没有。

莫道晚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莫晴这才平静一点，踩着高跟鞋走远。

宋穆：你想和我说什么？

莫道晚昨天那个跳楼的男人呢？

宋穆：没有人跳楼，孩子，你大概是做噩梦了。

莫道晚没有就好…下一个问题，我还没有醒过来，对吧。

宋穆：你指的是什么呢？

宋穆像每一个慈爱的父亲那样，替他将挡住左眼的刘海撩起来，别在耳后，但下一刻又越过了界限，贴他贴得极近。

宋穆：你想起来了吗？阿棘。

莫道晚猛地后退一步，顺手将他推开，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他感受到一股兴奋，来历不明的，不合时宜的兴奋，他甚至在渴望着什么——他居然不感到陌生。

宋穆：有或者没有想起来都没有关系，反正“它”醒了，“它”想起来了。

宋穆：“它”想得到醒来之后的第一份祭品，但很可惜，需要你稍微忍耐一下，毕竟我还没有到退场的时候。

莫道晚祭品…

莫晴和严峻已经折返，她并不放心让莫道晚与宋穆独处。

让莫道晚感到害怕的是，莫晴和严峻的脸变得模糊。

莫道晚不对…你明明说过…

宋穆：我说过很多话，正如罗伊也说过许多。

宋穆：而你，无一例外地全信了，甚至为此卸下心防。

莫道晚这就是你的目的？

莫道晚实际上是十分抵触宋棘体内的深渊造物，并以此作为自己和宋棘的区分。

而宋穆的所做作为，就是在诱导他产生负面情绪，从而唤醒“它”。

宋穆：或许有一天你就能够理解，阿棘对我有多重要。

莫道晚………

卢基诺·迪鲁西：快差不多得了，穆。你吓到他了。

宋穆：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宋穆：倒是你，吓到我的病人家属了。

尽管穿着白大褂，但迪鲁西就像——不，他就是蜥蜴人，把莫晴吓得不轻，但她还记得把莫道晚拽到自己身边，严峻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也是握紧了莫晴的手。

迪鲁西闻言，还很故意地对着这三人咧嘴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有莫道晚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卢基诺·迪鲁西：好吧，你是对的，你这个儿子看起来不太聪明。

莫道晚💢

迪鲁西的到来确实安抚了莫道晚的情绪，他压下想笑的欲望，垂眸，安静又乖顺。

卢基诺·迪鲁西：别这样，越看越像宋棘。

他尖锐的指甲戳了戳莫道晚的额头，但并不用力。

卢基诺·迪鲁西：行了，小鬼，和你妈一起去收拾收拾，可以出院了。

宋穆：他是我的病人。

迪鲁西没有回答，直到莫晴牵着莫道晚离开。

卢基诺·迪鲁西：克拉克家的那对兄弟在这里，他们什么都知道。

卢基诺·迪鲁西：该让这一切结束了，穆。

宋穆：这是主交给我的任务，不用你管。

卢基诺·迪鲁西：不用我管？宋穆，我有时候真的会很好奇，你的颅骨里装着的到底是大脑还是一大团厕纸。

卢基诺·迪鲁西：现在，我，被你卷进来了！

宋穆：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对神明不敬，这是赐予你的惩罚。

卢基诺·迪鲁西：*俚语脏话*

宋穆：诶——卢基诺，这个是脏话，不可以在医院里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