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三十七）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之时，一道黑影闪进了第一案发现场。

进屋之后，他并没有急于打开手电筒，而是先在黑暗中四下张望一番，也许是因为姓氏的关系，布莱克一向觉得在没有光亮的状态下他的眼睛往往能发现更多。

“别动！把手举起来！”

当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喝止时，他吓了一跳，明明自己刚才确认过留守的警员已经在车里睡着了，莫非是凶手回来了？

布莱克：“你是什么人？”

看到对方一手拿着电筒，一手端着枪，布莱克没有轻举妄动，一边把手放到脑后一边问道。

“这话该我问你，这里是凶杀现场，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听到这儿，布莱克总算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个误会。

布莱克：“你是警察吧，我是FBI探员，回来勘察现场的。”

“FBI？你有什么证据？”

布莱克：“证件在我口袋里，你可以自己拿出来看。”

对方依然非常警惕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掏出证件，就着手电筒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凶手回来了。”

这个警察一边道歉一边收起手枪。

布莱克：“彼此彼此，刚才我也以为你是凶手来着。”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不知不觉中缓和下来。

布莱克：“对了，刚才我看过那辆警车，里面没有你。”

“我就在楼里监视，因为我觉得一辆警车盯不住所有出入口，而且太显眼了，楼道里更隐蔽些。”

布莱克：“没想到你对盯梢还挺在行的。”

“哪里，只是我个头大，从小玩捉迷藏都容易被发现，每次都绞尽脑汁把自己藏得更深些，久而久之就有了些心得。”

布莱克：“詹姆斯·布莱克。”

布莱克伸出手去。

“安德鲁·卡迈尔。”

对方也握住他的手。

卡迈尔：“那么，你是回来找线索的吗？”

布莱克：“算是吧，不过我觉得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发现，这里已经被翻得很彻底才对。”

布莱克一边说一边四下查看，卡迈尔也紧随其后。

卡迈尔：“其实这个案子我们局里这些天也有不少人在讨论。”

布莱克：“哦？那么有什么结果呢？”

卡迈尔：“大家得出的结论是：凶手绝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个老手。”

布莱克：“嗯，很正确的结论。还有呢？”

卡迈尔：“我们中有人认为，凶手割去死者面部器官，必定会在身上溅有大量血迹，所以他必定在附近就有地方可以用来处理血衣，就是说，他的住处不会离这儿太远。”

布莱克：“有人？意思是其他人不赞成这个观点了？”

卡迈尔：“呃，其实就是我觉得不太对。”

布莱克：“说说你的观点。”

布莱克开始对这个年轻警察产生兴趣了。

卡迈尔：“我在想，凶手离开现场时应该已经是后半夜，这里又不是商业街或者娱乐场所密集的地带，那个时候街上必定已经没什么人了，他只要把血迹稍微擦一擦，或者把作案时穿的外套脱掉就可以从容离开，完全不用费多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