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霞关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啊？小梓，有什么事吗？”小梓喊了好几声，我的思绪这才回到现实。

“你的手机响很久了，没听见吗？”

“哦，谢谢。”我真是走神了，以后要注意些，看来还是不要白天看这种小说为好。

“风间，你好！”看到来电显示，我就快速走到角落压低了声音。

“安室先生，上面让你马上去霞关一趟。”

“出了什么事？”听着对面有些急促的语气，我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也不知道，上面不肯说，但命令很急。”

“我十五分钟内到。”

“好的，那我在国会议事堂门口等您。”

放下手机的我轻叹一声，看来难得的清闲时光又要结束了。

“小梓，我有事出去一趟，麻烦你替我跟店主请个假。这次可能，要久一点。”

“好的，安室先生。”每次请假，小梓从来不问我要去做什么，这一点我很感激她。也许她只是觉得他人的隐私不该随意打探，但对我而言，这样一来可是省去了许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麻烦。你们也知道，圆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是很困难的。

霞关这个地方我一点也不喜欢。它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前面露出的虚假外表光鲜靓丽，只是为了遮掩这假面后的闭塞和冷漠。每次来这里，我都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应付每个遇到的谈话或者交涉对象，因为稍不留神，你就可能得罪一个其貌不扬但背景惊人的大佬，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要判别对方是巨擘还是被推上前台的代理人，只靠公开的那点资料是远远不够的。实际上，那些东西往往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在这里，一个收发文件的秘书，很可能比他为之服务的议员或者大臣还要可怕。有些人在媒体面前光芒四射，离开聚光灯后却只不过是个提线木偶。这里没有一寸土地、一颗心灵是纯洁不染的。各种算计和阴谋充斥其中，每个人都有见不得光的秘密。他们在拼命守护自己的弱点的同时，又在不惜代价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今天和你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盟友，明天就可能是那个亲手结束你政治生命的家伙。所有人都每时每刻活在这种除了自己无人可信的恐惧中，除非离开，否则永无解脱之日。而比这更让人身心俱疲的是，他们还要在公开场合装成阳光开朗的样子，努力让公众，甚至也许还要让他们自己也相信，这里是个美好的地方。当年我之所以要主动申请和景光一起去黑衣组织卧底，除了保护国家安全这个崇高的理由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和他都不喜欢跟这些虚伪的官僚打交道，想要离霞关越远越好。比起他们，甚至黑衣组织的人都不那么讨厌了，至少，他们不会在自己人面前装模作样。

啊，不好意思，说了这么多没用的，估计你们也未必爱听吧。呵呵，最近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还很年轻，却总是陷入对往昔的回忆里，就像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嗯，前面就是国会议事堂了，风间那小子，已经在朝我的车挥手示意。说起来，以前还真是很少来这里。作为公安，主要都是去警察厅或者法务省汇报和领取工作，偶而也会到隔壁的警视厅公安部去查些资料，跟国会这边其实没多少交集。今天不知为何，上峰竟要我直接到这里来，看来这次的任务并不是一般的调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