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手准备

我并不打算去警视厅，他们既然告诉我这件事，就是已经做好安排等着我入瓮。要想扭转不利的局面，就得兵行险着，出奇制胜。没错，重回第一现场，打乱田口和丰岛的部署。

我可以肯定，身后的尾巴会很快向他们的老板报告我的去向。我也没打算瞒他们或者甩掉他们，现在没那个功夫。眼下对我比较有利的一点在于，田口要应付的问题和对手太多，会分散他的大量精力，我这个小公安一时还入不了他的眼，而我则只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能节省很多时间。但是，如果他偏偏就把我排在要解决的麻烦中第一位，那我自己可就会有大麻烦。

很快，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好转，反倒变得更糟糕了。

当我一路狂飙来到青叶的住宅楼下时，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现象：之前的保护或者说监视者已经无影无踪，这就意味着，青叶恭子不在这里。虽然田口的第一目标不是我，但这个目标是青叶更麻烦，因为比起我，她更弱小，更没有自保能力。我顿时有点泄气，人海茫茫，以田口的本事，要藏一个人有千万种办法，我上哪里再去找她？

等等，我差点忘了，以青叶的个性和她的习惯，没有田口许可是不会轻易出门的，绝对是有一个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那么最合适的无异于——她的手机找到了！

既然没有线索，干脆就去警视厅碰碰运气吧。做出这个决定时，我的脊背忽然一阵发凉：难道对方已经想到我会这么做，才故意安排好这出戏给我看吗？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飘了，从现在开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每个人，对手是霞关的老官僚，把他们想得再狡猾精明也不为过。

冲动的情绪逐渐消退后，我决定还是再打开手机比较妥当。不出所料，刚一开机，就看到好多部门里打来的未接来电。

“喂，我是零。”

“你这家伙疯了吗？！”那边的怒吼声也在我预料之内，“是不是打算脱离组织单干？”

“抱歉，不过你们也一直知道我的行踪不是吗？通过田口的人。”

“哼，算你还有点脑子，没打算甩掉他们。告诉你，派人跟着你是我们两边的共同决定，别再动歪脑筋。”

“明白，我现在打算去警视厅看看。”

“你还不打算放弃？田口不是说了让你回来吗？你也说了我们不该陷得太深，上面研究后认为你的建议有道理，正好这个烂摊子就留给他自己收拾，我们不要插手。”

“可是，现在我又改主意了。”

“啊？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他留下的烂摊子，至少他本人不这么认为，或许现在他还在自鸣得意。”

“哦？这么说——”

“总之，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不妨再等等看。如果他能成功，那我们和他的合作关系也可以继续。如果他过不去，我们正好顺势切断和他的关系倒向执政党。这样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唔，主意是不错。可你真有把握我们能全身而退吗？”

“自然有，您现在不妨去和上级商量一下，准备开通一条和执政党联系的秘密渠道，一旦发现形势有变，就抢先把田口的秘密透露给那边，这样我们无论如何都立于不败。”

“嗯，好主意。我这就去，你自己也小心点，保持联系，不要再关手机了。”

“是。”挂掉电话的我长出一口气。为了内心的正义，我们有时也不得不把自己变成恶人，世故圆滑，八面玲珑，装出一副利字当头的模样，说一些违心的假话。这算不算柯南他们教给我的另一件事呢？不过如果我去问柯南，他是绝不会认可的，多半只会说他是装无知天真而已，从没装过坏人。

不想这些了，正事要紧。我发动车子，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