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麻烦不断
“手机卡已经丢掉了。那人说他当天就随手扔到下水道里，虽然我们已经找到，但讯息破坏严重，一时无法还原。”我刚一抬头还没开口，黑田就未卜先知一般给出答案。
“你们告诉恭子这件事了吗？”
“当然，一开始就说了。她听后还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看到那部手机她的脸色就又难看起来。”
这么看来，恭子说的应该是实话，或者说至少她本人认为这是事实。在存储内容暂时无法恢复的情况下，如果她有哪怕一点的怀疑都不会任由手机留在警视厅里。就是说，她非常肯定，她的手机依然下落不明。而田口的人也没有来取走手机的意思，显然根本不担心里面的内容被人看见。那么他们煞费苦心搞这一出戏，目的何在？就为了折腾青叶恭子，让她精神崩溃？这也太复杂了点，根本是毫无必要的加戏。
我很清楚，以我现在的身份，是无法去审问那个小偷的。何况他这种老油条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自己送进警局，肯定是已经收到足够的安家费了，想要撬开他的嘴，恐怕比撬开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锁还要难。现在的关键在于，局面已经开始不受我也不受田口控制，甚至不受任何一个在明面上的人的控制。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呢？
“看来你有点卡住了。”黑田管理官递过来一杯水，“还想继续查吗？”
“呵，被你看出来了。”我苦涩地笑笑，“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情愿接这个差事。不过现在，我没有理由退出。”
“风间说得对，看来你真的有点变了。是为了帮那个女人，还是为了你心里面那点理想主义的残存？”
“兼而有之吧，不过我现在真有点头疼。”我揉揉太阳穴，“接下来都不知该怎么查下去。我甚至觉得还不如现在就去找执政党的人，趁着这个消息还能换个好价钱。”
“你是开玩笑吧？”黑田的表情略微严肃了些。
“你也觉得我应该帮田口？就为了他和我们上级之间的那些交易？”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田摆摆手，“其实你也没必要太在意那个什么法案，不管谁上台，我们公安部门的作用都是不可或缺的，谁也不可能把我们打压到哪里去。”
“这我当然明白，我只是觉得田口这种男人似乎已经不值得我去帮。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认为手机多半就在他手上，可能已经被他毁了。那我就是在找一部根本不存在的手机和一个永远也找不到的犯人，这样的徒劳功实在可笑，我不想和青叶恭子一样被人当成傻子。”
“你怨气不小啊。这样的心态可不利于你接近真相哟。”
“唔，我知道，现在我是被思维定势限制住了。也许我该跳出这个死胡同。”
“可你的方法似乎太过简单粗暴。你真觉得告诉执政党这一切就可以一了百了？你不是说过青叶恭子很无辜也很可怜吗？这样结束，她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也赞成我帮她吗？”
“你帮不帮她是你自己的事。我关心的是，公安部门在两党之间要保持住微妙的平衡，不能完全倒向任何一方。”黑田的语气突然无比严厉起来。
“唉，不过是找个手机，居然比查一桩密室杀人案还麻烦。”我长叹一声，“我明白了。我会另想办法的。”
“祝你好运。”黑田的这个笑容在我看来有点诚意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