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自救

从机场到那个储物柜，距离其实不近，开车大概需要两个小时。这也是我坚持先送走恭子的原因：我实在不想让她再多留在这个危险的城市哪怕一秒钟。这两小时里，我除了开车什么事也没做。反正田口和丰岛就算打得天昏地暗，也与我无关了。他们那边会有多热闹，我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田口先生，那女人已经到了机场。”

“好，你们可以不用再跟那个小公安，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全力盯住丰岛就够了。”

“是。”

放下电话的田口不禁松了口气，至少他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在没有流血的情况下让青叶恭子从东京消失。剩下的就是收拾丰岛这个奸细，还有拿到他手上可能的证据。当然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猜到，他高兴得太早了。

此时漩涡中心的另一位主角丰岛正在干什么呢？说出来诸位也许不信，他正在东京街头散步，而且人流最密集的涩谷区。不过这个时间段是工作日的下午，下班高峰还没有到，所以街上的人并不算特别多。他可以很容易地发现身后的尾巴，却丝毫没有要甩掉他们的意思。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耍我们？”

“我也有同感。赶紧给议员打电话，就说我们这边情况异常，请求提前动手。”

“可恨，我们毕竟是zaiye党，没法动用公安上特殊手段监控他。”

“他很可能已经通知自己的同伙去拿证据了。时间不多，要赶快行动。”

“议员阁下，我这边有些情况要向您汇报······嗯，嗯，明白了。”

放下电话的跟踪人员小头目面露凶光：“把面包车开过来，我们抓人！”

丰岛很快发现了对方的异常动作：他们正快速从不同方向接近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乎被发觉。看来一切都已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决战的最后关头到了。

丰岛并不打算向自己的真正老板求援，那是无能的体现。何况远水难解近渴，两党也不会为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公开撕破脸大打出手。从开始策划整个行动他就很清楚：在这个冷酷的地方，要活命只能自救。所以他选择涩谷街头不是偶然，而是早就计划好的。原因很简单，这里是东京人口最多的地方，人口多，目击者也多，更重要的是，巡逻的警员和常驻警署也就多。

没错，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他突然用极其惊慌的腔调大喊着向离自己最近的两个街道巡警狂奔，同时双手抱头，眼神极其无助，泪水说来就来。

街上所有人——包括要抓他的人和那两个警察——全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脚步注视着他。

“警察先生，救命！他们要抓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跟着我。”丰岛的表情动作都完全符合一个被追杀的弱者的标准形象，完全看不出一丁点霞关老资格政客的影子。

“你不要惊慌，冷静下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两人中比较年轻的那个努力安慰着他。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丰岛回头用手指向身后那些跟踪者，眼神依然迷离。

两个警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群呆若木鸡的黑衣男子伫立在街头面面相觑。显然这样的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警察的突然介入让他们进退维谷，尴尬到极点。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这位先生？”年轻的警员把丰岛护在身后，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对面的跟踪者。

“这个——”领头的家伙额头已经冒出汗珠。这种情形下说实话肯定不行，周围人太多。而如果说谎，编得不好会被带回警局问话，那就更麻烦了。

“是误会，我们没有跟踪他，只是恰好同路，是他太紧张了。”旁边的手下急中生智，临时编出这样一个理由，然后一脸得意地看向自己的老大等待夸奖。

但是，他看到的只有责备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