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54）
“嗯，已经回来了。”嘉柯轻笑，“烧完了吗，菲克西……”嘉柯回头，话未说完，笑容亦是僵在了脸上。
本该在前往南方路上的嘉德罗斯正好端端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上没什么表情。
祖玛和雷德不知道去哪了。
阿莲卡也看见了，非常识趣地提着剑往旁边挪了挪。
陛下最没办法的就是这位小殿下了。
“干的不错。”嘉德罗斯面无表情，语调平平地说了一句，甚至还拍了拍手。
“……”嘉柯还没蠢到以为嘉德罗斯是在夸他。
原谅他真的不太聪明，谁来告诉他该怎么抢救现在的场面。
“药的作用时间差不多是一晚上，你还站在这里，是想死吗？”嘉德罗斯是气的，但是再气都比不过这人还活着。
那药他知道，嘉柯上一次吃，是十三岁，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还没有糟到现在这个地步。
现在，那颗药大概能要了他的命。
“啊……”嘉柯愣了愣，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了疼，一种熟悉的疼。
药效过了。
嘉德罗斯眼疾手快地一手刀砍在了他的后颈处，一点也没留情。
昏的彻底点也好，省的痛的死去活来。
事实上，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就是在昏迷中，他依旧痛的死去活来。
总之，最近半个月，嘉柯但凡清醒过来，都会被嘉德罗斯或者菲克西打晕过去。
“停，菲克西，我不痛了，你离我远点。”嘉柯看着已经抬起手的菲克西，嘴角抽搐，真的是，造孽啊。
“那就好，请喝药吧，陛下。”菲克西弯了弯眼，将药碗递给他。
“……”嘉柯总感觉，菲克西有点危险，老老实实地接过了药碗，“情况如何？”
“嗯，洛菲尔侯爵死了，北方那边的残余势力开始反扑，目前来看，御铭镇的住。还有边境那边，不出意外的话，要准备开战了，不过，那边递交了使臣拜访的请求信，嘉德罗斯殿下答应了，除此之外，南方百姓暴乱。”菲克西抬眸看向他，“需要派骑士团进行武力镇压吗？”
“……”嘉柯端着药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想杀人，把那些人全杀了，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想杀了他们。
“……不用了，将重心放在边境吧。”嘉柯语气淡淡，随后掩住了嘴，用力咳着，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三分。
这是他必须要承担的副作用。
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咳咳……小嘉呢？”嘉柯看了看自己手心，血有些泛黑。
随手取了一旁的帕子，认真地擦干净。
“殿下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办公。”菲克西回答。
“是吗。”嘉柯轻笑，“真好。”嘉柯忽然松懈了下来，他抬眸，看向了半空，米歇尔飘在那里，也在看他。
“你出去吧，菲克西。”嘉柯将空了的药碗递给他。
“是。”菲克西离开，在一般事情上，他不会忤逆嘉柯的。
这个一般情况是在嘉柯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
“天使大人，您看到了什么？”嘉柯轻声问着，其实还是疼的，每一次呼吸，他的胸腔都在疼，便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嗯？”米歇尔挑眉。
“在您眼中，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嘉柯笑着，不偏不倚地直视着那双深渊般的黑色眼眸。
“……米歇尔。”米歇尔忽然轻啧了一声，“我还是喜欢你这么叫我，小家伙。”
“是吗，那么，米歇尔，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嘉柯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与其问我，你不如自己看看。”米歇尔俯身凑近，嘉柯略微后仰，他看见了，在米歇尔的眼里，那个黑色的灵魂。
“看来，我是要下地狱了，咳咳……”嘉柯轻笑，笑着笑着又咳起来，“……好像也不对，连地狱都去不了。”嘉柯看着手帕上黑色的血迹，倒是格外平静。
嘉柯靠在软枕上，垂眸想了一会儿，“可以让我试试吗？”
“嗯？”
“我想试试，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