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情无心（会员加更）

次日云为衫醒来，直觉得头痛。看着眼前的布景，昨夜地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

她似乎看到了肖铎，后来肖铎问她为什么喝酒，然后便忘了。她记得梦里下了一场花雨，在一片花雨中他看到了肖铎。

“嘶～”喝酒的确是伤身。不对，这怎么好像是肖铎的房间，她双脚落地，踩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上。抬起头，靴子的主人正隔着金丝帘子看着她。

“肖铎，你，你，你昨夜一直在？”

“不然呢？”他撩开帘子将手上的醒酒汤递给云为衫，语气不容置疑，“喝了。”

云为衫接过他手上的醒酒汤，脸上溢出些心虚之意，总觉得不踏实。

“你何时回来的？”她眨巴眨巴眼，随便找了个话题，试探他的态度。

肖铎冷笑了声，“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得风寒的了，我不在就躺在树下喝酒睡觉？”

云为衫争辩，“我只是偶尔，”说着自己也有些心虚，手里比划着，“偶尔而已。”

肖铎不管这些，只是喝酒伤身，她这般喝下去怎么能行，所幸禁了她的酒，“从今日起不准再喝酒了，一滴都不许。”

“好吧。”她耸拉着头，为丧失的美酒而懊恼。其实她很能喝酒的，在东齐的时候便是如此。

昨夜肖铎突然回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抬头亮着眸子问他，“你昨夜怎么回来了？”

肖铎想到昨夜荣王死去的事，神色黯淡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荣王的事情，可她早晚会知道的，淡淡的语气里透露着无奈的悲凉，“小衫，荣王他，死了。”

“死了？”云为衫怔住，明明几日前还是那般活泼爱笑的小孩子，可今日便听到了他的噩耗。死了，短短两个字，却是他最终的命运。

她还记得那晚在福王府门口她问肖铎荣王会死吗？也许从那时候她心里就明白了吧。

他们都沉默了。良久，肖铎走到云为衫跟前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道:“小衫，你看，在这皇城里的人最后都会是这样的命运。压抑地过着一辈子，压抑地死去。我不想把你圈在这座皇城里，你是自由的鸟，应当自由自在地活着。”

“以前受过的苦我没法替你受，可以后我得替你打算着。你喜欢江南的水乡古镇吗？在那儿我给你置办几间铺子，你就在那无忧无虑地活着，再也不要回来了，好不好？”

云为衫不知道肖铎为什么忽然要自己走。自己去江南水乡那他呢？他会和自己在一起吗？云为衫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小腹，“那你呢？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走？他能往哪走？他的路早就是死胡同了，早就是高高的宫墙了。他只剩下四方的天空，除非变成鸟儿，不然他是飞不出去的。

“小衫，你若不喜欢江南水乡那便寻一处安逸之地，快乐地过一辈子，好不好？”

她红了眼眶，执着地问他，“那你呢？”

肖铎拗不过，“大邺气数将近，我能撑一时便是一时，我就在皇城中保你有一处安逸之地，可好？”

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旦哭起来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在他的心尖。

她哽咽着，“不好，肖铎，一点都不好。”

她想肖铎可真坏啊，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就把自己给安排了，却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小时候他要她做杀手，不管不顾地教她杀人。后来有人刺杀他，他就将她送去了东齐。现在他又觉得皇城危险，又想将她推出去！

肖铎曾教她杀人，教她功夫，教她无情无心。前两者她学会了做到了，可无情无心她却学不会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