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2）
君瑶见菖蒲吞吞吐吐的，她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不说出来，那我就帮你说出来，你是不是说'别叫他们把书案搬走了，这书案要留给我们女公子'？"
君瑶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萧夫人都震撼了！
她没想到，一直不愿意招惹事情的君瑶竟会当众揭穿菖蒲的谎言！
而且还当着她的面！
萧夫人的目光落在君瑶的脸上，见她一脸坦然，似乎根本不怕得罪自己的样子，萧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这本书案确实是我吩咐小丫鬟要搬走的......"菖蒲终于承认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呵呵！"君瑶笑了两声，她突然抬高声音对着萧元漪说道："菖蒲刚刚所说的话，阿母可曾听见了？"
“少咄咄逼人了！婢女之间的事情，何须牵扯到主人家？！”萧元漪铁着脸说道：“再说了，莲房是嫋嫋的婢女，就让嫋嫋自己发落了去，姎姎的奴婢也让她自己发落吧。”
君瑶沉默不语，但是程少商，却可有可无的笑了笑：“成呀，就听阿母的。”
萧夫人就是见不得程少商这轻慢的样子，她不悦道：“奴女的过错，到此为止。书案只是小事，给谁都成。你们姊妹以后还须手足和睦，不可生了嫌隙。”
"是，阿母教训的是。"程少商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君瑶见状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应该可以结束了的，但是程姎的傅母听了萧夫人的话，好像是得了靠山，她突然开口：
“多谢女君为我们女公子说话，我们女公子既没有四娘子聪慧，也没有五娘子口舌伶俐，她就是个老实人。
女君您是知道的，适才五娘子那番话，哎哟哟，别说叫我们女公子自己想出来，就是写出来让她背都不成呐！
四娘子若受了委屈，有同胞兄长撑腰，就连妹妹也不畏惧您替她说话。
可怜我们女公子势弱，父母不在身边，就独独她一个人！我们做奴婢的不免惶恐，日日担心有人欺负我们女公子，这才处处逞强要尖，想着什么东西四娘子有的，我们就觉着一定要给女公子也讨一份呀，这才犯下了过错……！”
听着这傅母的话，君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她原本打算就此住手的，但很明显，对方并不想这样。
就当君瑶准备开口在继续大战的时候，主位上的桑夫人却忽然直起身子，冷冷开口道：“姎姎如今哪里受欺负了，你是在指摘什么！程家兄弟骨肉至亲，几十年来亲如一体，从不分彼此。
你说这话，是要挑拨程家骨肉么？是谁教你的，是葛家吗？！”
那傅母闻言，立刻明白自己说了错话，她连忙否认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此意！”
程颂也怒斥道：“竟敢议论主家是非！来人……”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萧元漪打断了，“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君瑶等半天，就等着萧夫人发落这傅母，谁知等来了这么一句。
她心中自嘲一笑，得，这心果然偏到国外去。
一旁的程少商也是这么想的，两姐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不愿意就此作罢的意思。
她们平日里已经退让的足够厉害了，如果这一次再这么任由人欺负到头上去，那岂不是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阿母。你当真觉得这老媪适才的话对吗？如果这老媪的话是对的，那我们姐妹二人与兄长们岂不真落了欺负堂姊的名声。
阿母不妨好好想想，如果这老媪说的是错的，那就请阿母立刻发落了这老媪，以正视听！”程少商说完后，便静静看着萧夫人。
“你敢忤逆！”萧夫人天已经被人怼了好多次，心里非常不痛快。
此言一出，青苁夫人首先吓一跳，紧接着桑夫人也惊异的看向萧夫人。
“阿母！”程颂大声道：“忤逆不孝是何等重的罪名！你…。”
程少宫也异常诧异：“阿母，这老媪适才说了那样悖逆之言您都不惩治，为何要对少商说这么重的话？”
“呵呵……”君瑶只冷笑两声，然后就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走到程姎的傅母身旁：“阿母不肯斥责你，你知是为何？
不是为了你这自作聪明的蠢媪，而是为了堂姊的脸面。”
君瑶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觉得兄长们偏心我们姊妹二人，那大可不必。
阿母适才说奴婢之错不该归到女公子身上。嗯，这话阿母说的好，但是这脸打起来也是真的响。
莲房犯错，阿母就连问都没问清楚，就将少商阿姊拘来训上一顿，并且笃定必是她的错。
但是伴在姎姎堂姊身边十余年的菖蒲犯错，堂姊就一点也无碍，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阿母喜爱堂姊呀。”君瑶左掌击在右掌上，笑的冰冷，“我家阿母文武双全，慧达强干，所以，你不用为你家女公子忧心，有我阿母护着，程府之内保管无人敢掠其锋芒！”
“放肆！你这是在怨我吗？”萧夫人听了君瑶这一番话，气的浑身颤抖。她从未见过这般牙尖嘴利、伶牙俐齿的女儿，这是她的宝贝女儿吗？
君瑶看到萧夫人的表现也是心头暗爽，看来她一番话的杀伤力比自己预期的还高呢！
程少商担忧的看着君瑶，君瑶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直视着萧元漪，淡淡笑着：“阿母，分别十五年年，您头一回与我交谈时，就叫我‘有话直说，说假话虚话，有什么意思’，女儿牢牢记着，一点没忘。如今您觉得真话不好听了，想叫女儿说假话了？”
萧夫人怒气上涌，肃然起身，指着骂道：“你这孽障，来人哪……！"
"阿母息怒！"程少宫见状连忙说道：“都是儿子的不是，是儿子思虑不周才酿出这样的事，惹的阿母大怒，都是儿子的过错！嫋嫋和瑶瑶年幼，又自小没人教，您别怪她们！”
萧夫人深吸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然后又坐了回去。她迁怒道：“你知道就好！你当初要是送出两张书案，岂不皆大……”
“三张。”
萧元漪话音未落，谁知程少商忽然就冷冷道，“需要三张书案，瑶瑶也习字了，如果真的要公平，那瑶瑶是不是也该有？！阿母心里只有堂姊，连瑶瑶也忘了！”
萧夫人惊呆了，她指着程少商，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