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
其他人显然也看到了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
明明是个单薄瘦削的女子,肩膀却能扛起比他们更重的责任。
明明是个背负了太多黑暗的人,却比他们更能承受过往。
一时间,连肩头那沉重感也轻了许多。
白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初见她的样子。
那时他遭受了沉痛的打击,痛不欲生。
那时,她拼尽全力,白命山还是覆灭了。
可是少女脸上没有不甘,没有愤懑,甚至没有惋惜。
渊渟岳峙。
她平静如水地接受了那席卷而来的巨大的浪潮,眸光没有一丝留恋。
后来,到了那边,她变得阴鸷冷沉,狠绝凌厉。
而他,沉浸在他既不是白陷的儿子也不是白二夫人的儿子的压抑中,不能自拔。
她没怎么想就接手了那个烂摊子,用最低级的实力战胜一方强敌,力挽狂澜于必败之局,保住了那一方领域。
然后又丢下那些,跑来这里搞魔界。
没人知道为什么。
他一直跟着她。
那时她清冷的轮廓笼罩在月华下,像是他一样寂寞。
她问他,何甘来处,若是去处已定?
可是他没有去处。所以他跟着她。以一个卑渺的视觉偷偷看着她。
看着她虽然冷心冷情,狠绝果断,却从不轻易滥杀无辜。
看着她君临天下,整个暗沉的殿宇被一种无以言喻的气势统摄。
看着她人前高贵黑暗,人后还能温和的揉揉手下的脑袋,然后淡笑着把他们推入魔鬼训练。
天使而魔鬼啊。
可他们爱惨了她。
开始是因为她和他们一样弱,后来是因为她比他们强太多。
现在,可能是为了一种在绝境中能看到光的信仰。
看到她在最险恶的地方朝他们凉薄地笑,却第一个冲出御敌。
看到她一个人走在鬼门关,帮他们关上死亡的门。
看到她平日里“心狠手辣”,然后在战场大胜后维扬的嘴角。
她在变强,谁也不知道她的实力,他们只知道,她在带着他们变强。
带着那些渐渐走向非我的人走向自我。
所以,一点点能够睥睨群雄的人心里埋下了那一点信仰。
像他一样的,誓死跟随。
……
天上划过凉得能使人暂时失明的光,凉渠呼啸一声,屈服了。
最后的挣扎,万俟舒言寸步不让,凉渠哀鸣了几下,乖乖钻进了岚麝羽。
在谁也没有看见的地方。
司徒辞空:呼——
白蔹:差点没死在这里……
司空绝逸:怪不得您亲自来。
司空绝逸的脸色虽然苍白,却一点儿也不见那些脆弱的样子。
恢复之快让刘漾称奇。
他想到那巨大的骇人的威力,摇了摇头。
万俟舒言不会。
只是两个字,司空绝逸却已然明白。
她是在说,如果不是她要来收服他,凉渠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感受到了自由将失的威胁,所以狂躁,所以试图压制。
可惜,万俟舒言的精神力太过强横,他,无能为力。
那就只有屈服了,屈服在万俟舒言的不动声色之下,也屈服在岚麝羽的淫威之下。
凉渠很郁闷。
刘漾:主子……
司徒辞空:舒公……
司徒辞空差点咬到舌头。
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叫。
万俟舒言知道了,先去看看司徒辞竹。
她揉了揉司徒辞空的脑袋,软软的。
刘漾:主子……
刘漾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司徒辞空一眼。
司徒辞空:……
白蔹:呀,我的实力提升了好多!
白蔹凭空飞了几步,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
司空绝逸:当然,凉渠有洗涤人心的能力,我们承受住了这一轮冲刷,实力自然会更上一级。
说到这里,司空绝逸看了万俟舒言一眼。
圣泉的力量太过强横,若不是有万俟舒言的压制,又恰好在合理范围,以使他们最大限度提升,他们,就该死了。
撵成渣的那种死法。
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