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白一片的心也能想这么多东西了

万俟舒言不止。

她摇头。

第五颜殇：你知道千年的浑浑噩噩是什么样的吗？

别人或许不懂，可他是真的活过了那千年时光的人。

千年的寂寞，千年的风霜，千年的痛苦。

所有他想要抱负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转世的轮回里都找不到。

万俟舒言不知道。

万俟舒言我不能理解你的痛苦，所以我自私地把你带出来了。

可是我知道，即使睡着，你也逃不出那些过往。

甚至会更清晰。

我想帮你分担一些，很难，连时光都抹不去的东西。

第五颜殇：所以呢？

第五颜殇：你想做什么？

第五颜殇：妄图帮我分担？

第五颜殇：你以为你是谁？

万俟舒言你忘了，我们签了生死契。

白命泉被强行敲晕，丢进了岚麝羽。

第五颜殇觉得那一刻自己该暴走了，可是他没有。

他突然觉得这样多没意思。

她几句话，就能激怒他。除了暴露他的在乎，什么也没有。

第五颜殇：所以，你想以此要挟我？

第五颜殇：你估计还不知道，我是不死的。

少年的声音里裹挟了冷，能延伸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的冷。

可是他看到少女倾国倾城的容颜绽出一抹明媚的笑。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醉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她笑了，她说。

万俟舒言我知道啊。

声音轻柔的像三月的风。

万俟舒言但是，我会死。

一瞬间把人拉入地狱。

第五颜殇：你威胁我。

万俟舒言成交。

第五颜殇：……

沉默了一会儿，万俟舒言突然单膝跪了下去。

一层有如实质的冰层迅速蔓延了全身，在少女带着几分匪气的脸上凝成一朵冰莲。

第五颜殇：你怎么了？！

第五颜殇：我叫你作死，岚麝羽的修复是要阴阳平衡的啊，七种圣泉这样严重失衡的事情你怎么做的出来？！

少女几乎虚脱，却朝着他虚弱的笑了笑。那笑容让人心颤。

万俟舒言你没说……还要什么。

第五颜殇：那你不会问？

万俟舒言你……睡着了。

第五颜殇：……

第五颜殇：好吧我的错，你怎么样？！

万俟舒言死不了。

少年慌乱的手愣住了。

流沙裹挟着年少时间信仰，跨越时光而来。

万俟舒言怎么？

那钻心刻骨的冷直冲骨髓，但她只是脸色苍白的单膝跪地而已

她甚至慢慢站了起来。

第五颜殇：舒言？

万俟舒言翻了个白眼。

万俟舒言走了，带你去看看日落。

第五颜殇：……好。

第五颜殇：你没事了？

万俟舒言我说我刚才是骗你的你信吗？就吓吓你。

还真上当了。

第五颜殇：我……信。

七种圣泉，所要战胜的冰寒，怎么能只是装装？

所以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忍受了多少次那种紊乱的冲撞？

她……怎么会受得了？

万俟舒言那不就得了。

少女无所谓的耸耸肩。

万俟舒言走吧，告诉我，还需要什么。

第五颜殇沉默。

他觉得，她一定知道了，他一心想要修复岚麝羽，是为了死。

她不是不想让他死？还是说，只是因为答应了要帮他修复，所以他暂时还不能死？

第五颜殇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他空白一片的心居然也能想这么多东西了。

#第五颜殇：有事？

少年突兀回头，眉眼间蓄集的，是亘古不化的冰寒，教人冷颤。

南宫彦爽朗地笑了起来。

少年沉默。

南宫彦：无事，不过听说你在，来看看。

#第五颜殇：死不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

南宫彦：我知道。

可是，回去的旅程隔着无数的季节，无数坠落的经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