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

万俟舒言反正见了，一起去喝杯茶？

第五颜殇：不喝。

万俟舒言没事儿，你看着，正好省我一杯茶水。

第五颜殇：……

万俟舒言你不知道“寥寥数语”的茶有多贵……

南宫彦：……

万俟舒言走了。

南宫彦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第五颜殇的表情——面无表情。

有一种名为“完了”的情绪蔓延开来。

南宫彦幽怨地瞅一眼万俟舒言，咬咬牙，还是跟上了。

后头闷声走的两人没有发现，万俟舒言微微扬起的嘴角。

……

万俟舒言来，雨前龙井。

南宫彦沉默了一下。

“寥寥数语”最新鲜的雨前，几天前才开售，售价堪比黄金。

他……喝不起……

万俟舒言怎么？

这话却是对第五颜殇说的。

少年闷声站着，一杯清润晃亮的茶水在眼前悬浮。

场面颇有些滑稽。

南宫彦：咳咳。

温润的男人失了温润，有些无措地坐着，看着第五颜殇面无表情地站着。

万俟舒言是茬尖。

万俟舒言喝茶没太多讲究，一口闷下去，然后在喉咙里百转千回，一股子清润浸透肺腑。

南宫彦：（完了，还是最贵的那一茬……）

第五颜殇：你喝不喝。

少年不耐烦了，伸脚踢了一下南宫彦的椅子。

南宫彦：别！

南宫彦滑稽地用腿挡住第五颜殇那一脚。

南宫彦：你不知道，这椅子抵我们行迹轩半个月的收入……

第五颜殇：……

万俟舒言……

万俟舒言没那么夸张……

南宫彦：比这还夸张！

南宫彦：其实外人不晓得，行迹轩穷的很……

南宫彦抱紧椅子。

万俟舒言……所以你不喝？

南宫彦：……你请？

万俟舒言头疼地按了一下太阳穴。

南宫彦：咱们也不算什么江湖中人，不讲什么礼尚往来的吧……

万俟舒言不喝拉倒。

万俟舒言作势要去抢杯子。

南宫彦：别别别！

南宫彦：怎么可能不喝！

南宫彦：傻子才不喝只问要不要钱！

第五颜殇：……

第五颜殇突然有点迷，眼前这人真是自己认识了千余年的人吗？

南宫彦幽怨看他一眼。

南宫彦：（金钱可以泯灭人性……）

第五颜殇感觉到那眼神里的控诉，稍稍别过眼神。

闹剧过去，万俟舒言一边听起汇报情况。

端木禾草：风起大洲总体还算安宁，但是有……

南宫彦本想避开，但万俟舒言就那么坐着，没有送客的意思。男人挑了挑眉。

端木禾草：……有一个村子，很奇怪。

不仅是万俟舒言不避讳，连端木禾草也是旁若无人。

南宫彦不知道，她家主子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哪怕她当着人面汇报，哪怕那人会读唇语，也获取不了一丝信息。

万俟舒言怎么？

端木禾草：我们的人是去年仲夏去的，本来没什么异常，可是上个月——刚好一年时间，村子里的一切像是重置了一般……

万俟舒言重置。

万俟舒言呢喃。

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脑海，快得她没有抓住。

端木禾草：……村民们完全不记得我们的人曾经来过，最诡异的是，他们做的一切，都和一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回归原点，一切照旧。

端木禾草：……这个村子，叫“循替村”。

仿佛暗示着什么。

这些天万俟舒言忙着唤醒第五颜殇，端木禾草就带着白命泉四处收罗消息。

万俟舒言去看看。

思索了一会儿，拍案。

万俟舒言轩主可有意？

南宫彦：循替村，行迹轩的人安扎过一批，但是后来杳无音信。

男人的眉眼第一次有些严肃。

南宫彦：……奇怪的是，行迹轩的第二批人去的时候，却在那儿看到了他们——一个不少。

万俟舒言秀丽的眉眼微眯，长长的睫翼在眼睑投下一片青灰色的阴影，看不清表情。

第二批人生气，去质问他们，可是那些人全都不记得他们。

南宫彦：……不似作伪。

万俟舒言后来？

南宫彦笑一声。

后来？后来第二批人也被同化，后来行迹轩再无人敢去。

万俟舒言如此……

万俟舒言就更要去了。

南宫彦：好，行迹轩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