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虚幻

历历在目。我从床上猛坐起来，奔出屋子，他没走，我欣喜地冲过去抱住了那个背对着我在煮东西的男子。

被我抱住的这个身影僵了僵，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你醒了，去洗漱好来吃饭。”

我望着金舟欢快的一笑去洗漱了。

坐在金舟身边，看着热气腾腾的饭食，心里有种满足的幸福感，我再也不用相思那梦中的身影，那个我日夜思暮的男子就在我的身边，以后都会实实在在的在我的身边。

金舟给我盛了一碗鱼粥，我慢慢吃着，眼睛看着金舟满心的欢喜。

“昨晚睡的好吗？”金舟笑吟吟的问我。

我心里咯噔狂跳了一下，点点头：“好。”

金舟满意的点点头：“睡的好就行，今天还要查询彩蘋的下落，吃完我们就去吧。”

我狐疑的红着脸问金舟：“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金舟看我一眼说：“嗯，你睡着之后我就回去了。天刚亮我就来了，看你还在酣睡就没有叫醒你，先煮了粥等你起来一起吃。”

“噢。”我的心顿时掉入冰窟，心情立时低落了起来，碗里的粥顿时也变得无味。

那么昨晚那个人不是金舟了，是玉书？玉书像是一个影子，金舟又如此实在的在我的面前。他们两人又是如此的相似，行为习惯，神情和身上的味道也是一样。

我有时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茫茫然的叹口气，放下碗筷毫无胃口。

金舟从自己碗里舀了一勺粥舟放进嘴里，看看我的碗：“怎么？不好吃？”

我摇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不吃？”

“吃不下。”

金舟放下手里的碗，双手抱臂看着我说：“或许你可以跟我谈谈那个男人。”

“嗯？”我一愣。

“那个你整天记在心里的男人，我看你很多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金舟说。

我看着金舟深邃的眼睛，突然问“你喜欢我吗？”我心中有个希翼，希望金舟回答我他就是玉书，玉书就是他：“我以为那个男人是你，你们是同一个人。”我委屈的想哭。

金舟突然被我这样的问话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深眸如潭的看着我，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我才比较体面，既不伤我的心也不伤他的面子。

半晌，他叹了口气：“我们走吧，今天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地窖，否则的话就得上天入地的去找了。”

我站起身想抬步走，谁知一个趔趄倒了下去，金舟的态度冷了我的心，让我觉得自己很傻，被人玩弄指上的感觉。

我很气恼，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了，或许该当断即断。不管金舟是不是玉书也不管玉书是不是金舟，这些突然对我都不重要了，虚幻就让他飘散去吧。

我很生气，决定不再去追问这个问题了，就当我和眼前这个金舟和玉书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切都只是虚幻的存在。

金舟扶着摔倒的我，紧张地问：“怎么？哪里不舒服？”我摇摇头，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对他微微一笑，祖母说过，当你痛苦的时候不可以哭，要笑，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痛苦，否则你会一败涂地。

金舟看着我的眼神，伸向我的手僵了一僵，继而站起身淡淡对我说：“看来你今天不太舒服就不要出去了，在屋内好好休息。我去查彩蘋的消息，查到了我会来告诉你。”

我转头不看他淡淡对他说：“好，多谢金公子，有劳金公子了，您请便！”

金舟呆了一呆，不说话走出门去了。

我看着这个离去的身影，满心的疑惑又满心的气恼，眼泪如决堤般涌现出来，觉得不可原谅自己也不可原谅金舟和玉书，或许这段情感我错付了。既然错付了，我便舍弃吧。

我气恼地走近柜上放着的藏香盒，将玉书和金舟送我的香扔进柜子里锁了起来。

我厌厌躺在床上抚着有些沉重混沌的头又蒙头睡了一觉，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女婴掉入了地狱的饿鬼池，千万双枯槁般的鬼爪伸向女婴要夺食。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在浴血奋战的与人打斗，神情焦虑而不安，几次扑向女婴要将她打捞出恶鬼池都被一个人行动飘渺的白衣人挡了回去。

女人双目沥血，拼尽全力对付这个男人，奈何他像烟雾一般纠缠着女人。男人步步紧逼，最终女人心力交瘁精疲力尽被打败了，长吐了一口血。男人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她的头颅被男人无情割去，拎走了，这个男人始终身影虚幻，看不清他的面目。

千万双鬼手撕扯着女婴的襁褓，在鬼手将要碰触到女婴的肌肤时，那颗玉石在女婴身上发着璀璨的光芒，将女婴包裹起来，击退了饿鬼池中的饿鬼。

女婴随着池水飘到一个悬崖，随着水流跌入深渊。

随着梦境我心脏剧烈跳动，像要跳出胸膛一般，一口血腥之气溢满整个床铺，我迷蒙醒来，擦拭着口鼻中喷出的血液，胸痛难忍。

过了良久，胸痛渐弱，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走出房门。

瞭望石桥那边的彼岸花，我心思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