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彩蘋

等金舟的消息等的不耐。我在悦风亭上瞭望苏家整个大宅,目光逐一排除我和金舟查过的地方。

瞭望到大少奶奶的小厨房,我看到厨房杂院的那个小厮蒿菜鬼鬼祟祟的来到一堆靠墙院角的地方。

他将码好的堆在院角劈好的木头块挪开,院墙出现了一个大洞,小厮钻了进去。

我等了好一会儿,发现院外并无小厮钻出来。我疑窦顿生,这小厮行为怪异,难道这墙有什么古怪不成。

细思整个事件的过程,雨棠的尸身这小厮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而且还貌似故意引我们去那口枯井。整个苏家都不知后院还有一个枯井所在,他却知道。

后院墙外是野草丛生,蒿草半人高,说明鲜少有人去过那里。雨棠脖颈处有勒痕,说明是被人用绳索什么的做的案。

雨棠的左手掌有很深的伤痕,是什么东西紧握划伤所致。

雨棠口中塞满泥土残渣,不是井内淤泥。我脑中雨棠死亡情景飞速翻转,雨棠是在死后被人抛尸进入枯井的,那么那人为了什么会去杀害一个小丫鬟?凶手是谁?

我决定从这个小厮入手找出凶手,然后将凶手碎尸万段,为雨棠报仇。

我奔进屋内打开柜子取出祖母送我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柄短刀。这是“棱月刀”,是曦山大神朔月赠予祖母的护身宝刀,上面有朔月大神的血液。

朔月大神是创始曦山的九天玄狐的女儿,朔月大神的血有毁灭一般妖灵魂魄的魔力,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贝。

我拿起“棱月刀”拔出银色的刀鞘,这把短刀如一弯新月,刀锋锐利刀身雪亮,气息霸气凌厉。

我把“棱月刀”放入刀鞘,插入腰间,奔向大少奶奶院子内小厨房的后院。

绕到后院院墙外,我先观察后院的情形。

枯井周边杂草已被家仆们拔除干净,井内黑森幽幽,井口旁还摆放着那块压井口的大石。

仔细观察这大石,石质坚硬,分量沉重。那日拉开这盖井口的大石足用了五个青壮年家仆的力量。而要把雨棠投尸这井中,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沉重的大石严实盖上井口,不是一般人力所为。

难道杀害雨棠的不是人,是妖?

而我知道这苏家的妖除了小蛤蟆窦大仙和缘楱管家,其余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那日这名叫蒿菜小厮的一双青筋爆突的臂膀和手背,难道他也是个妖?我心下嘀咕,觉得这名叫蒿菜的小厮越发的令人怀疑了。

我埋头又在后院的墙壁上仔细查看,每块砖我细细的摸着,突然摸到一块有点松动的砖。

我沿着这块松动的砖的四周轻推两下,发现砖缝泥土稀松,并不紧实。我从头上取下一根金色发钗去扣砖缝里的泥土,不一会就被我取下一块砖来。

连续取下四块砖,里面望去黑洞洞的,像是一个墙内的夹层,我化出小蛇原形缓缓爬了进去。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气味难闻。我化出功力屏了自己呼吸,悄无声息向内游进。

游了一会儿,隐约黑暗的前方有微弱的抽泣声,我向那声音爬去。

爬近那声音发现是从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身上发出来的,她穿着一件襦裙,头发披在面上看不清她的面目。她的嘴里发出嘤嘤的哭泣声,时而如蝇般细微,时而如被捏住嗓子般气管被挤出气流般尖锐的声音。

这女人周遭有着沾血的累累白骨,发出一阵阵腥臭难闻的气味。

我一阵蛇皮打颤,头上寒气冒出。

我待要上前看个仔细,突然一道亮光射进暗室,随之一道矮门被打开闪身进来一个人。

我悄悄隐入黑暗之中,进来之人正是小厮蒿菜。他走到女子身旁站立住,用手挑开披在女子面部的头发,借着射进来门外的光,我发现这女人赫然竟是彩蘋。

我心中立时生出一种悲凉,彩蘋已是面目全非。浮肿的脸上有双猩红的眼睛,嘴角满是泥状污垢。脖子被一根细铁链锁着,嘴里已经不会说话,只是发出嘶哑的“嘶嘶”声。

彩蘋已是厉鬼般模样,但好歹身上还有人的气息,说明她的魂魄还在。

门外一个人影闪过,躬身进来一个人,是丑管家缘楱,他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刚割断脖子的鸡。丑管家走到彩蘋身边,看了看彩蘋的模样,将鸡扔到彩蘋的身上,彩蘋立刻抱着鸡脖子贪婪地嚅吸鸡流出来的血。

丑管家看着彩蘋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等再养几天,就可以向鬼王进献这人尸傀儡了。”小厮蒿菜点点头,对丑管家说:“可是我们还差一个妖尸傀儡,这个该向哪里去找?”

丑管家略思一下对小厮蒿菜说:“嗯,要不是那雨棠臭丫头伺机逃跑,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不至于扔她在井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没办法,就把苏贤小公子身边的那只小蛤蟆抓来,她是只三百年的妖,刚好能让我们用上。”

“噢?那好,我今晚就去。”小厮蒿菜对丑管家说。

我听得立时头冒冷汗,看看彩蘋,想到小蛤蟆被他们抓住弄得鬼不鬼妖不妖的恐怖样子,我不禁不寒而栗。

丑管家看彩蘋抱着那只鸡吃的差不多了,对小厮蒿菜甩了一下头,两人躬身出了暗室。

暗室又恢复了漆黑的死一般的沉寂,我轻轻游到彩蘋的面前,轻声唤她:“彩蘋,彩蘋。”

彩蘋听到我的呼唤,抬起埋在鸡身上的脸瞪着猩红的眼睛四处寻找着我。

我化出人形走近彩蘋,掏出帕子去擦她的脸,她惊吓的发出“嘶”的低吼声,张嘴就咬我拿帕子的手。我赶紧缩回手低声唤她:“彩蘋,彩蘋,我是青瓷,我是青瓷啊!”

她眼神迷茫的看着我,我不断的呼唤好似唤醒了她的一点记忆,她好似回想起了我来,嘴里“嘶嘶”叫着,眼里流出猩红的眼泪。

我安慰着她:“彩蘋,你放心,我现在要救你,你不要动。”她听懂了我的话,坐着一动不动。”我伸出手去解她脖子上的铁链条,发现这链条根本解不开,如果碰它,它会缩小。

彩蘋被缩小的铁链勒的脖颈喘不上气,不再碰它,它又自然恢复原来大小圈口。

彩蘋绝望的眼神看着我,我情急之下想起我腰上的“棱月刀”。我对彩蘋说:“你千万不要动,我看这刀能不能帮你斩断。”

彩蘋眼神向我投出希望的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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