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2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17
第十七章
破庙森森，夜里林间有老鸨子怪叫，“咕咕咕咕”的声音拉长了在黑暗里回荡，带着些许阴森可怖，破庙里有人升起一团篝火，几个人影摇摇晃晃。
“……妈的，这一趟点子扎手，那御猫展昭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如何敢小觑我等，先前咱们哥几个托陈道长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贼员外！……为了些许狗屁的古怪丹药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开口的是个胡子拉碴，凶神恶煞的壮汉，身高足有九尺，正坐在火堆旁给右臂上的伤口涂抹金疮药。
一边有个黄脸汉子开口了：“老七！闭上你的鸟嘴，咱们干得就是这刀口舔血的营生，夜路走多了总会撞着鬼，五百两黄金可够咱们弟兄几个逍遥快活好一阵——死在人家剑下，是咱们没本事，怨不得旁人。”
第三个汉子生的有些清秀，眉眼细细的像是戏子打扮，一开口却是嗓子沙哑：
“大哥这话说得有理，咱们收了人家的金子自然要把事情办的妥妥贴贴，只怨老五下手取药的动作太慢了些，惹得人发现，害得那厮告去了东京开封府，这才引来展昭这尊大佛。”
最先开口那汉子鼻子里出一口气，恶狠狠瞪一眼缩在角落里不知生死的大肚子妇人：
“就是这小娘们，若不是陈道长说时辰八字不对，取不得药，要等她怀里的这个药种子生下来才成，咱们也不会因为带着她暴露了踪迹——那展昭可不是好缠的主，老五老六老八都折在他手里，还有那锦毛鼠白玉堂——嘶。”
那妇人赫然便是半月前路过赵氏茶舍吃点心的夫人。
戏子打扮的男人冷笑一声：“想不到那锦毛鼠竟然也做了官府的走狗，贼汉子，这回若不是有陈道长赠予的符咒，只怕咱们几个都要折在他们手里——待我等养好了伤再与他们全力拼杀，胜负还未可知呢！”
黄脸汉子瞧着是匪首，骂了一句：“老三，你这争勇斗胜的狗性子如何不能收敛着些，陈道长算好了，这娘们儿生产便在这几日，咱们等取了人药回去交差，这江湖茫茫，天高任鸟飞，管他什么御猫御狗的，都跟咱没鸟关系。”
窝在墙角的妇人瑟缩一下，紧紧抱着肚子，也不敢开口说自己肚子疼——为母则刚，她这几日见了这些人的凶残，深知一旦生产，她与孩子便都会没了性命。
好在庙里昏暗，也没人看清楚她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除了刚刚落地的南歌。
她把几人的对话完整听在耳里，顿时怒不可遏。
这些人口口声声“取药”“人药”，半点也没有同为人的怜悯之心，把那些被他们杀掉的妇人当做待宰羔羊，口吻轻松，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害死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个那些本该降生于世上的无辜小生命。
明明是人，却做着妖魔鬼怪之事，就像披着人皮的妖魔。
几个汉子脸色同时变一下，原因无他，陈道长给他们用来护身的符咒都不知为何悄无声息地化了，烧得他们肉伤了一大片。
“嘶！什么人！！”
老七暴喝出声，整个人提着金丝大环刀便砍了过了，南歌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蒙着那妇人的眼睛轻轻道：
“别看……你做得很好，保护了自己的孩子，真勇敢。”
那妇人眼皮发沉，肚子里好似也没有那么疼了，只觉盖着自己的眼的双手温暖而干燥，带着些让人心安的味道。
……
……
展昭跟白玉堂赶到城北破庙的时候，天上不知怎么忽得开始电闪雷鸣，不过片刻便有瓢泼大雨落下，黑漆漆的夜里雨水伴着风落在人脸上，跟刀刮一样。
——江南的雨水，什么时候这般凌厉过，简直像天官发了怒。
两人轻功都极好，不出片刻便赶到破庙前，里头火光明明灭灭，又细细弱弱像是猫崽子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两人俱是面色一沉。
难道来晚了？！
歹人已经得手了？！
却没想到他们走进破庙，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横七倒八躺了一地的“尸体”，各个面容惊恐，像是晕厥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白玉堂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黄脸汉子就是白日里凭借邪法脱身的匪首，顿时蹲下去摸了摸鼻息：
“还有一口气。”
展昭循声而去，尚未走到庙中破旧神台之后，就有一粒石子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脚前，有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展护卫，莫要往前走了，这位夫人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同男子接触，但请放心，她跟婴孩儿都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展昭跟白玉堂同时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出手制服这满地匪徒的竟然是个女子，听声音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请问阁下便是驭使红猫送信之人？”
空气里还有阵阵血腥之气，展昭反应过来那被挟持的妇人应当刚刚生产，便很是知礼地候在神台之前不曾前进半步。
“红猫？”
只听那女声有些疑惑，有“窸窸窣窣”整理的声音传来，她才开口道：
“是我——好了，请过来吧，只是小心些，别吓着孩子。”
展昭缓步上前，瞧见神台之后的场景便是一愣。
破碎的神台之后，有绝色少女怀抱婴孩儿，面上带着几分对新生生命的喜悦。
她似乎刚从替人接生的紧张中抽身，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裙角沾染了地上的污血，瞧着有些狼狈。
可偏偏她眉眼低垂，唇角上弯，带起一抹淡淡的笑，竟然无端让人想起了庙里神女的神像，慈悲怜爱地轻轻替刚生产完的妇人擦汗，只叫人觉得她周身都似乎笼着一层淡淡的光。
“你看，这是你的儿子，虽然有些瘦弱，可他情况很好，不要怕，这位是开封府的展护卫，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
南歌低声安慰了那女子几句，对方才终于力竭一般昏睡过去，手里仍然死死抓着南歌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展昭终于开口向她搭话：“这位……娘子，多谢出手相助，不知外面这些人——”
南歌把妇人扶好，把用她外衣包着的小婴儿放在母亲的怀里，这才毫不犹豫地撕断那一截被妇人抓着的袖子：
“呲拉——”
她这才起身，对着展昭淡淡道：“死不了，只是吃些苦头罢了，我知晓杀人犯法，不会做些多余的事给自己惹麻烦——”
她大步走过去，毫不留情地在其中一个人胸口一踩，一只绣花鞋的印子就落在那人胸口，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人肋骨似乎都断了几根，才失声道：
“你是那开黑店的孙三娘？！”
（孙三娘：今天也是风评被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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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熟悉我的人都知道，男主不到后面不会定的，大家自己买股吧，反正这才十七章。
作者：今日第三更！谢谢为本书点亮了一季度专属会员的宝贝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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