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37）

苗思莺的领悟很强，半个月就已经有了蒋辰月的样子。但是在我看来她不像蒋辰月，更像是另一个人——兰浸溪。

说实在话我不认得兰浸溪，只是听人说过，蒋辰月与兰浸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听说过兰浸溪的一些往事。而苗思莺更像兰浸溪，说不上来，就有如此感觉。

“可汗，我们打算带着孩子一起回去一趟，我来此几年，也没有回去过，我想回去看看父皇母后。”我坐在塌旁边，一改往常的倔强傲气，像一只小兔子对他说。

他也许是心软了，又想起对我的种种，点点头，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们便踏上了回城的路。

路途较远，我们快到的时候就先传书信回去，请父皇先让他们去皇宫，算着日子也是差不多时间到的。进入腊月后，便一直下着雪，我浑身哆嗦，也还是抱着孩子，我怕她受了伤害，到时间就得停下赶路，等孩子病好了才能继续。我可等不了，我要赶快见到灵泽。

当思念成洪水，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抛到一旁，我要见吕灵泽，我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件事情。我已经几年没有见过他，这一去，我绝对要和他在一块儿，这个年，我也赶不回突厥去过。

“公主。”苗葵骑着马叫了我一句，“马上到了，已经可以看见长安城门了。”

“到时候你们就在外头住客栈，我回去先去皇宫一趟，随后才回去公主府。”我对他们说。正坐在我对面的苗思莺点点头，她这段时间也都跟我耗在一块，我也不愿意夹在他们中间。

“也行。”

“到时候，我们就当做不认得彼此，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掀开车帘子，探出头，看着苗葵说，“你是个聪明人。”

“我知道。”

我回到公主府没几日他们也到了，我立即跑去见了我思念已久的人。他是个假和尚，留着长发，说好还俗。我见到他，就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从未削减，反而因为这些年的离别，更加深沉。

这一夜，我把自己交付给了他，彻彻底底。倒是有点像我跟李牧的那一夜。

其实我知道那一夜蒋辰月与蒋嘉月看见了。

话说蒋辰月确实比当年更加出落精致了。

可我想不到，他那夜说的话，次日就抛弃在了脑后，又满口他的仁义道德。

后来在酒宴上，我虽然看似一直盯着吕灵泽，其实也去瞥了几眼苗葵。

我原以为他是个聪明人，却还是见到了蒋辰月就变傻了，他竟然敢公然去挑衅蒋嘉月，后来他受了伤，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我也是佩服他有这个胆子，我是不敢去说一句关于蒋辰月的话，蒋嘉月的醋意远在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他是无论男女靠近蒋辰月都不高兴的。

再后来的时间里，与灵泽算是天天在一块儿，我更加舍不得离开他，也不愿意再去那个地方。我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局，对天下来说都是件坏事，但是我真的不愿意自己再受委屈。

我要用我女儿的性命来让他们看看我的决心！

若是山河破碎，而我那时已经与灵泽同归黄泉。

我是个自私的人！来世，绝不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