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7）

于是乎，蒋嘉月便抽空又去找了那名男人，过他已经跳河自杀了。听军里人说，他梦见母亲托梦给他，要他去陪她，他实在受不了折磨，选择了轻生。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怎么说？”蒋嘉月问众人。

“殉国。”吕清友说道，“他如此也算殉国吧。”

“可他……”蒋嘉月不是很同意，他两次逃跑，最后也跳河轻生，这怎么能算殉国？

“他……怎么了？”吕清友当然是明知故问，随后又说，“可这场战乱是我们吕家挑起的，你要明白。若不是灵泽，又怎么会有这些事情……灵泽……”吕清友提到这个名字，表情复杂，说不上的感觉。他抬头去瞥一眼吕泰阿，他的表情也是难以言喻。

“灵泽的错。”吕泰阿说道，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儿子的错，可那的的确确是他的错，也是李甘霖的错，是圣上的错。说到底，谁也错也不是，错就错在李甘霖生在帝王家，错就错在那些人对李甘霖不好。

吕泰阿低垂眼眸，想起二人幼年时候，分明是天注定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变故？所有人都认为吕灵泽和李甘霖会修成正果，会一辈子恩恩爱爱，可是她却忽然被选去和亲。当圣旨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却都无力反驳。

“以殉国来说是吧？”蒋嘉月又问一遍。

“对。”

“好，那我去处理了。”蒋嘉月不想再待在里面，他不想听他们絮絮叨叨，有说起吕灵泽。他倒是不憎恨吕灵泽和李甘霖，因为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跟蒋辰月身上，他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无法选择出生，就只能选择结局。

蒋嘉月到军帐里，把他的名字记上。随后便一个人走到外面。他看着河对面，那儿的人他一个都不认得，也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也许也是在思念家中老小妻儿，也行是在商讨怎么对付这边，他不清楚，但这些都不重要。每日他们都会过来，这儿的水都已经一日比一日鲜红，他们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蒋嘉月最怕的就是他们偷袭过来，打自己这边措手不及。他们口头上是说讨要说法，不过看阵势，也是蓄谋已久。若是真心希望双方交好，又怎么会对李甘霖千万羞辱，让她宁愿死在这儿也不会去？

他来之前也去过公主府，看到了那些书信，自然也就知道李甘霖经历了哪些痛苦。而也正是因为那些书信，他才知道苗葵也爱蒋辰月，并且他的行为更加令人作呕。

“哎，好想回家去见辰月。”蒋嘉月自言自语，看着满天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他胸口闷得难受，说不上具体怎么个难受法，像是很闷，又隐隐作痛，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担心是蒋辰月出了事情，在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给蒋辰月写一封书信。

他回到帐里，点开了蜡烛，铺开纸张，用镇尺压住纸张，随后再拿倒一点水下去，拿出墨条，慢慢研磨。等到差不多时候，他才拿出毛笔来，等写好后，把笔放到笔搁上。他把信拿在手上仔细看看，等墨水干了，他再折起来，等明日再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