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二十二）

“……你是……怎么来的？”周安安想了好久才选了一个不那么奇怪的问法，她实在想不通戚思詔是怎么在七年长这么大的，难道是养子？

但长得的确和戚炤有些像，不是样貌，而是这种得天独厚的怪异气质，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戚炤也是被吓得半死。

差不多一米八五的高大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冷淡的倚着门框，视线投射到她们三个玩儿的正嗨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的脸上。

当时周安安对这个好看到过分但的确很吓人的青年留下印象，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张招人的脸和冻死人不偿命的气质，完全没有人类范畴的鲜活。

“我是核心病毒的一部分，额，不是寄生的东西，算是病毒温和的一面。”否则也不会刚见面就喊人家“piupiu”（爸爸）戚思詔并不生气，反而过分温和的解释“祁潇差不多好回来了，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先去找个人。”

“谁？”

“嗯……”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按照祁潇的说法，她算是我表妹？不过我没见过她爸妈，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叫“空降”？病毒投放点由她选择，等会儿把人叫过来和你们商量商量，如果不同意，现在就可以离开，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都会和你们无关。”

对于总是躺尸的男人他的印象停留在门框边的黑色身影，一滩滩的鲜血，他不应该有任何感情，但必须承认，在那一瞬间就像疯了一样，冥冥中有一条粗壮的线把两个物种都不相同的生物体拴在一起。

“……不会。”周安安肯定地说，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她表现的异常双标“新型病毒只针对特定人群？大概数目是多少。”

“十七个，包括母体阿尔法。”戚思詔明白她们两个是想参与了，“母体启动装置在杭州，有人在那儿等着信号。”

这些话都是祁老狗提前写好的剧本。包括初见时尽量把脸露在外面到怎样开启话题，甚至可能涉及到有概率提到的每个问题，哪怕作为三点五纬度的神秘生物也不得不对这个人类产生名为“惊讶”的感觉。

这种对和自己有相同能力的赞赏甚至超过被强行当成儿子的不满。

“十七………好，特定人群是指政府高层？”

“不是。”

“嗯？”兴黎很惊讶，“不是他们那是谁？”

“军方和外太空生命取得联系秘密进行一项人体实验，参与人员就是当年DS实验室激活异能的人。”戚思詔调出几张资料，每一张信息都详细记录到外面有几个情人和私生子“陈家，周家，蜀家，都有人员分布，数量不等。

阿尔法病毒就是可以消除他们自带的异能，顺便把人处理干净，不给sop研究的机会。”

“sop？新的基因实验室。”周安安在网上看到过有关sop的一些信息，不过没有什么真正有用的，两分钟后所有帖子全部被下架，估计发表文章的小可怜是凶多吉少“真是死性不改。”

“没办法，高层就是这么傻缺，好了伤疤忘了疼。”戚思詔打了个电话，“红桃8（戚淳爱）她们同意了，你要不要来一趟？”

“………没有机票？坐直升机啊……再不行有船没？”

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小孩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尸体能带回来么，实在不行炸了sop，又不是没有工具。”

电话里的声音高了几度，还是一贯的平静“……你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一点不像你爸。”

“那怎么办，祁潇也不知道上哪儿了，方片Q（岚九徭）在确认病毒的投放范围，方片J（万里房）在看守阿尔法，就在那个奶茶店谁去？我去吗？”

“………你少贫嘴，joker已经去了，没拉住，你瞅着点别被炸死，新来的也小心点。”

“！！！你敢让他去！他不真炸了sop他就不姓戚了！”小孩急了起来，从调酒台跳出来“走多久了，现在赶来不来得及？”

“两个小时。”

“得，估计早到了，这下歇菜了。”戚思詔索性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仰望天空，叼着一根棒棒糖，“你先想好祁潇回来怎么交代吧，如果他还有保护无辜群众的意识还好一些，不用费太大力气，我去sop看看，顺便带新成员熟悉熟悉工作地。”

“知道了大少爷，我这次估计凶多吉少了。”

“这位是………”

“哦。”戚思詔挂了电话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伸四肢的筋骨“一个话痨，你们可以叫她红桃8，走吧，带你们去sop逛逛。”

逛逛？这位大爷是把sop当旅游景点了？免费一日游的那种？

“那里有部队的人把守，怎么进去？”

“你这是不相信我？普通人是进不去，但是我们现在可不算是人。”戚思詔收起了笑，“从丧尸病毒开始的时候已经不是了，行了，别发呆了，看看能不能碰到我便宜爹。”

“对了，看到任何事都不要惊讶，这样会显得很土鳖。”

对于这个“piupiu”他的感情很复杂，有种看自家不成器的小孩，想让他待在身边却无从开口，像个自闭症患者。

sop距离兴黎她们的位置不是特别远，这也是它神奇的地理位置，尽管如此，她刚出京佳儿酒吧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因为是在地下连板砖也跟着轰隆隆抖动。

远处是漫天的火海，猩红的烈焰舔过被爆炸迸裂的石块，诡异的是火势并没有蔓延，只聚集在划定好的一部分，而周围的人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依旧在继续自己的工作，除了两脸震惊的周安安和兴黎与早就料想到一切的装逼小男孩。

“………Yamiedie（草，晚了）。”他骂了句脏话，平静的眼神夹杂着微弱的笑意使寂静死气的面容有了颜色。

被火海包围的建筑瞬间崩塌成了石块，隐隐能听到人类的嘶喊声，不属于被隔绝开领域的民众，而是内部传来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