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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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惜，夜晚风凉，你还是快些下来吧。当心别感冒了。”趁她停下吹奏的间隙，初原笑着对她说。

之惜诧异地俯瞰树下，少年始终安坐着，没有移动分毫。“你怎么还没去睡觉？”

她连吹了数首庞杂的乐曲。有些是完整的旋律，有些是灵光一现的片段，还有些是她自创的小调，有流行配乐、古风乐、日式民谣等。

但她没想到，初原始终没有离开。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害怕你会从树上掉下来，所以不想走开。”也不愿走开。

初原朝她微笑，俊美的脸倒影着美丽的星辉。

“我不会掉下来。”之惜喃喃道，唇边隐隐有了笑意。她爬过那么多次树，唯一掉落的一次，是若白非要上树拉她下来。

“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想就这么走开。”初原忍不住说。“你吹奏的音乐太美，让人舍不得移步。”

想不出回答什么的之惜，只能生硬道谢。“谢谢。”

“我坐在这里，会打扰到你吗？”初原又问。

之惜停顿了一会，答。“只要你不出声，就不会。”

“那或许会有些难。”初原摇头失笑。“如果你不下来的话，说不定我会一直打扰你。”

这小姑娘果然在嫌他烦，先对他冷处理，等他不耐烦地自动离开，等不到后又用言语，暗示他离开去睡觉。

之惜靠着树干。“你的木屋离这很远，入睡后很难听到我的曲声。所以，你是一直没睡吗？”

“嗯，我睡不着。”初原点头，神色有些怅然。

他心头牵挂的本就太多，牵挂着难以放下的元武道，牵挂着母亲和方夫人的病情，牵挂着没有他的松柏……

以及，当他听说廷皓踢馆，匆匆赶至后，在樱花道上看到的一幕。他看到廷皓的受伤愤怒，看到之惜的冷漠以对，也看到若白的转身离去。

之惜没有多问。她大概猜到，他无心睡眠的事，多半与他退出元武道的事有关。

“你呢？也是因为睡不着吗？”初原继续问。他知道，之惜对他的不追问，就是给他最大的体贴。

“不。我很早就睡了。”

之惜的睡眠时间一向规律，22:00准时入睡，几乎雷打不动。只是近来，前世的片段越来越多，她无数次在孤寂和绝望的噩梦中，半夜惊醒。

“那……是做噩梦了？”看她的神色，初原心里多半已经确定了答案。只是不知是什么噩梦，能让她如此难过。

之惜端详着，手中树叶的轮廓。轻声说道。“与你无关。”

“之惜，你为什么一定要与人，保持这么疏远的距离呢？”初原闻声，抬起眼睑，凝视着她。只觉得心中的无力感作祟。

“与我相处太近，对你们没有好处。”

初原只觉得好笑，这种官方套话可以用来敷衍廷皓，但瞒不过他。“你会这么对若白吗？”

“必要时，我会。”之惜低垂着长睫，轻声说道。

如果哪天，她的身份成为若白的污点，她的流言会波及到若白，疏远如果是最好的保护，那么她一定会这么做。

“之惜，你有没有发现，你一年比一年沉默，一年比一年难以快乐，你的笑容在逐年消失。”初原摇头，眸中全是忧色，在夜晚中更显温柔。“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