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心里也知道，若白和松柏并不需要你。只有你离开，人员流失率才能止损，松柏弟子才能免受流言牵累，若白管理松柏才会轻松很多。

如果你离开松柏，换来的效益，远大于你的强留。又为什么，不趁此跟我离开呢？要知道，在国外，可没人知道你是谁，你可以抛开身份禁锢，享受阳光下的自由。”

他在她耳畔，一字一句，恍若温柔的诱哄。

“只有我离开……？”之惜喉口发干，艰难地问。痛苦中显露动摇。

“对。只有你离开松柏。这对若白、对松柏、对你自己，都是受益无穷的事。”

廷皓继续引诱，对自己的胜利，成竹在胸。

他生来就是谈判高手。

“只有我离开……”

离开赛台前的一幕，至今停留在脑海。

神思涣散，之惜的眼睛，浮现淡淡的水花。

“对。”廷皓轻拥住她。就像若白曾经做过的那样。

他知道，之惜不排斥人体的温度。

因为那是对人最适宜的温度，既不会太冷，又不会烫伤。

她排斥的是人。

“只有我离开……”之惜呢喃着。僵直的身体，透露出一种脆弱的单薄。

她已经不在乎廷皓对她做什么了，因为她的人生支撑被抽离了三分之二，突然之间，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个「好」字，卡在喉间，堵住了呼吸。

……

「为什么不理我？」若白神色冷淡。

之惜揉着额头。「没有，只是认为在人前，保持些距离会比较好。与我相处过近，对你们毫无益处。」

「我不需要你这样自以为的好。」若白直接否定。

「初原离开后，道馆弟子的流失率就很高。如今因为我，松柏怕是……」之惜自己是无所谓，但不想连累松柏。尤其是她的战略，还没有完全展开前。

「就算不是因为你，想走的仍会走，想留的还会留。」若白坐至她的身边，看着四散飞落的樱花。

「如果我退出松柏……」

如果她退出松柏，是不是松柏的人，就不会忍受其他道馆异样的眼光了？

晓萤因为忍受不了他人对之惜和松柏的奚落，好几次闹着要和对方打架了。

若白眉心微皱，冷着脸，瞪视她。「你敢。」

他说的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是，有点凶。

可之惜却感觉，比任何一句细软情话还动听。不由得淡笑。「怎么反应这么大啊？舍不得我啊？」

「顾之惜，你说要守护松柏的话，可还记得？」若白没有回答，径自问着他想问的话。

「嗯。」

「退出只是种逃避责任的行为，对松柏而言并非保护。松柏的荣誉，可以在赛台里靠奖杯去挣取，决不需要靠退出的方式去捍卫。」

若白认真地看着她。

「你和初原不一样，你对元武道有着足够的专注和热爱，你不是会逃避的人，更不是会抛弃松柏的人。」

「可是如果让我留下，坚守松柏的担子，会越来越沉重。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之惜歪头。

「没关系。」摇了摇头，若白眼眸中，盛满淡色的星光。「担子再重，不是有你和我一起扛着吗？」

「没错。」之惜笑着点头，眉眼愈发柔和。「作为大师姐的我，会用尽全力，协助你。」

……

「退出只是种逃避责任的行为，对松柏而言并非保护。松柏的荣誉，可以在赛台里靠奖杯去挣取，决不需要靠退出的方式去捍卫。」

她耳边反复萦绕的，是若白在樱树下，对她说的，那些开解过她的话。恍若穿破重重阴云的阳光，驱散她思绪的混沌。

“不！除非若白师兄亲口对我说，他不需要我。除非喻馆主亲口告诉我，希望我离开。否则我绝不会离开松柏！”

之惜猛地醒来。寂静的空间里，她的声音回荡得清透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