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利蒂丝·Doomsday（十）

薇拉是在离后门不远处的喷泉醒来的。

她整个人被浸泡在喷泉中，喷泉中央是一个抱着水罐的丘比特的雕像。薇拉并不记得此前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来这参加一场荒诞的游戏的。

而她现在和落汤鸡一样全身湿透，这让薇拉忍受不了。

一切的一切，对薇拉来说似乎都没什么好惊讶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位乔伊斯·特纳先生。

吃完早餐后，薇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认为也许是是昨晚没睡好。薇拉颤抖着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来不及关上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昏倒了。

她似乎看见了自己，那个被称作克洛伊·奈尔的自己。

“这是你打碎的花瓶，讨人厌的小姐！”

是母亲严厉训斥的声音，克洛伊呆愣地看着地上的陶瓷碎片。克洛伊向父亲偷去求助的眼神，而父亲正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父亲可以为自己证明的，不是她打碎的，明明是伊丽莎白那只好动的猫咪打碎的啊。

可父亲正装作专心看报的样子，丝毫没有表现出要为克洛伊证明的样子。克洛伊眼神黯淡无光，她低垂着头，即使心中有无穷的愤怒与委屈，可它们喷涌而出却变为了捏紧拳头的忍耐。

“今天你不准吃任何东西，给我待在你的房间好好接受惩罚。”母亲的声音冷漠了不少，她嫌恶地撇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女孩，“你一点也不像你姐姐一样乖巧，你就不能学一学她的淑女吗？”

克洛伊没有说话。

一切都被像浆糊一样搅得稀烂，尖酸刻薄的母亲消失了，冷酷无情的父亲消失了，连带着那句刺耳的话也一同混在一起。

“玫瑰两份，檀香五分，天竺葵、花梨木各一份，加在一起是姐姐的味道！”

姐姐的香味在克洛伊的鼻尖。痛苦的回忆被唤醒，让如今的薇拉冲上前，想要阻止从前的克洛伊的行为。

然而梦境的结局仍旧沿着回忆的轨道行驶。梦里是迷香味，血腥味——以及姐姐的味道，或许这也不完全算个噩梦。

“奈尔小姐？”耳边是磁性的男音，薇拉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乔伊斯·特纳先生——他优雅绅士的举止以及惹眼的银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薇拉皱眉，她很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况且自己晕倒在地的样子也被他看见了。但奈何乔伊斯的确是在帮助自己，薇拉并没有表现得不满。

“抱歉，特纳先生，让你看见我失态的一面了……”刚刚的梦仍然给薇拉留下了创伤，心里有种恐惧，像是被人窥探真相满身狼狈时的恐惧。

不，不，不。

克洛伊·奈尔早就死了。她早就死了！亲手死在她自己的手里！

薇拉忽然急促地喘气，眼前有些模糊，乔伊斯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像梦中的父亲一样冷眼旁观。

“啊，管家先生，您来了？”乔伊斯轻快地说。

梦中的画面不断重复播放，面前是姐姐的带着微笑的脸，她温柔地注视着薇拉。

【克洛伊的天赋不该这样被淹没，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的家伙，我会向他们证明的。但以克洛伊的骄傲一定不想我这样帮她，我该怎么做呢？】

一片药被塞进了薇拉的嘴里，冰凉的液体被灌进喉咙中，薇拉的意识意识渐渐回笼。姐姐消失了眼前是特纳微笑的脸庞，深邃的蓝眸对上薇拉茫然的双眼。

薇拉丝毫不知，在她不经意的瞬间，眼泪早已从她的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