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二的生命（22）

就像是从缤纷多彩的画作里漫入现实中一样。

眼前的集市场景漂亮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怪不得小孩子都喜欢跟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去赶集，这可是远离失去了色彩的课本作业外，最丰富、最绚烂的地方了。

沈无衣你知道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吗？

莫邪：很远的地方？

莫邪：不是玄微森林？

莫邪有些意外。

沈无衣我只是在这里......

沈无衣在这里......

言语忽然卡壳。

我只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沿途的摊子，然后思考我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观光旅行，出差任务，还是意外穿越？

还想都不够贴切。

沈无衣停留一段时间吧。

说完后我满意地点点头。

应该没有再比“停留”更适合我的词了，于这个独立的世界来说，我只是无聊的过客。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无论我做什么都还是会发生，不会发生的事情也而不会因为我的努力或疏忽发生。在现实世界里，像是《神话》、《寻秦记》这样的故事总归是看过的，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条规则，就是历史不可更改。

于是便想不明白。

我来到此处的意义为何。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才能推动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是我不得不在的场合，那我来此还有何意义。

很神奇的问题。

在王者峡谷的游戏世界里我问。

在真正存在的现实世界里我也问。

不过我还没有答案。

关于意义的答案，就像意义本身似的，难以捉摸。

莫邪：停留啊。

沈无衣嗯。

莫邪：那你是不是也在其它地方停留过？

我茫然地点点头。

没想到莫邪会问我这个问题，所以下意识先认同了她询问我的话，而后头脑才慢慢苏醒过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思考我是否曾在其它地方停留过。

虽然行动先于头脑，但答案是肯定的。

在现实世界里，大学四年不就是离开家乡到他方停留么？

偶尔去其他城市或省镇旅游办事、听演唱会，不也是在其它地方停留么？

来到王者峡谷后，我曾经在玄雍停留，在东皇神宫停留，亦在玄微森林停留过，现在又来到人类集市，停留过又在这里撒下点痕迹之后，又会离开。接下来在系统和庄周的引导下，我肯定还是去到更多地方停留，最后回到现实世界后，我便可以讲，我曾经在王者峡谷里停留过。等我的心脏停掉，等我的脑袋死亡，那么我就可以说，我曾经在人世间停留过。

莫邪：对了。

莫邪：我们这是往哪儿走啊？

沉默片刻。

莫邪忽然向我发问。

沈无衣......

我看向莫邪，惊讶不已，且无言以对。

这个人......

她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

连我们现在往哪儿走，去找谁都不知道，还敢义无反顾地跟着我在摩肩擦踵的集市上往前走。得亏我不是什么坏人，要不然的话，她就算是被坏人骗去了陌生的地方，还甘心情愿地给人打工数钱呢。

沈无衣我们现在要去找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