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销作日月光（15）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游戏里的时间似乎走得比现实世界里的时间要慢。

而且要慢得很多。

因为我对于时间的感知全部来自于现实，所以今天一大早在玄微森林中心湖泊旁的谈话时间，于我而言在感官上已经过去了很久，或者说起码已经到了中午十点十一点左右。

可实际上在星空之鲲载着我们离开玄微森林后。

当太阳清澈又灿烂的光芒重新毫无遮蔽地洒落在我身上的时候。

我恍然发现。

自己居然能够直视阳光投射而来的方向！

也就是说，今日早晨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现在可不是什么炎热晌午。

而是凉爽清晨呢。

云端筑梦师：云梦泽就快到了。

或许是庄周看得出我脑袋里正在胡思乱想，分心出神。

所以在星空之鲲改变航行姿态之前，特意用这样温和的方式提醒我注意安全。

沈无衣原来云梦泽距离玄微森林这么近吗？

云端筑梦师：不算太远。

云端筑梦师：也不算太近。

沈无衣......

我扁着嘴。

和不知所以的阿瑶对视一眼后，略略无语地看了一眼庄周的背影。

这句话说的。

真是没什么必要。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的发言我也是听腻了。

沈无衣庄周。

云端筑梦师：嗯？

沈无衣你经常会回答我的问题。

沈无衣什么时候又能给我一个非常明确的，准正无疑的，就是那种丁是丁卯是卯的答案？

我不是说庄周的答案是在投机取巧。

只是他若总是这样。

在某个确切答案之前左摇右摆，这个也可以，那个也不错的话，偶尔会让我怀疑自己提出的问题亦或是想要得到解释的疑惑，是不是有问出口的价值，是不是当真没有一个明确讯息，是不是就是无法得到像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答案。

云端筑梦师：很多时候。

云端筑梦师：不是我不想给你这样的答案。

云端筑梦师：首先是我不能。

沈无衣哼。

他的这番回答我可不领情。

云端筑梦师：其次是你的提问并不普通。

云端筑梦师：一句两句解释不清。

沈无衣“云梦泽和玄微森林之间的距离有多远”这样的问题，也解释不清吗？

与庄周辩驳到这里。

我在情绪上实际是有一些激动的。

不管是不是我的错觉，庄周给予我的回应用几个词来概括，就是搪塞或者说是敷衍，他似乎就没有想要正儿八经地回答过我。

对待我就是对待阿瑶似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庄周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沈无衣你笑什么？

沈无衣这个问题有这么好笑吗？

我很少听到他如此清晰又爽朗的笑声。

庄周脸上总是带笑。

不过是那种带有疏离感的微笑。

所以原本我是要恼的，他这么一笑，我反而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云端筑梦师：你想知道我怎么答吗？

沈无衣怎么答。

云端筑梦师：有阿鲲载着是很短。

云端筑梦师：但你们若是要走着到云梦泽来，两地间的距离就长了。

庄周在阿鲲背上有固定的位置。

他安静坐在那里，手里提着油灯，目不斜视。

与他拉扯这么久也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