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四周目:死亡

——

01/

“我最讨厌你这样了。”

猝不及防的话令许淮桥的眼眸瞪圆,就像是一只猫应激而后炸毛。女孩不耐烦地起身而后俯视着他。阳光镀在她的左半张侧脸上,连带着脸部线条被冲和得更加柔和起来,以至于和话形成鲜明对比。

“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她皱着眉筛选着词句,最终她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和五条悟一样——”

“臭味相投?”许淮桥贴心的补上。

话毕,他笑出声。只见他上前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然后说:“如果这个系统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的愿望是让你回去。”

可许淮枝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拍开,随后顶着错愕的眼神里,她事先迈开一步:“我为什么要回去?”

“我也跟你一样,做过的事绝不后悔。”

许淮桥蹙眉开口:“淮枝,别闹了。”

“我没有闹。”许淮枝垂下眼帘,她的身躯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开始震动着,“你说,你不想回去是因为‘许淮桥’这个人已经死了,那我为什么不能也用这个理由?”

“就当‘许淮桥’和‘许淮枝’都死了!”她抬起眼眸同青年对视,语气极为认真:“那些镣铐和身份,我也不想要……”

指甲嵌入肉里,整只手握成拳贴在腿侧,许淮枝漫不经心地别开眼,语气凉薄:“我没想到,你会变得和他一样。”

许淮桥瞳孔骤缩,而原本得以消融的场面再次凝固。

不过这次没有话题让他们继续交流下去,因为许淮枝已然背过身离开这处。

这算什么事?

许淮桥揉了揉眉心并吐出一口浊气。原本在口中未嚼碎吞下的糖变成黏在牙齿表面上的一层惹人厌的物质,而吞咽下去甜腻腻的糖水此刻泛着苦水。

02/

许淮枝讨厌这样的哥哥。明明记忆里的哥哥笑的次数并不少,有开怀大笑,也有逃避眼神的羞涩微笑……

可这时候面对的笑容,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是陌生到令自己抗拒的。

已经知道他过得很好,可为何还是会觉得难受?就像是有人锲而不舍的用小锤敲打着胸腔骨骼下跳动的心脏。

许淮枝记得自己死去的场面。

那荒诞得就像个笑话。

天空被阴霾覆盖,看起来像是被铅笔涂抹过的卡纸,耳鸣声宛若喋喋不休的上课铃声般催促着她,人们发出的惊呼和车主赤红着脸的辩解被风带着。

慢慢失去温度的身体就像是海洋里的岛屿。

各类杂音围绕在小岛身边,它们都是小岛的阻碍,是让小岛变得不再翠绿的寒冬,是遮蔽太阳的灰扑扑云层。

这些对小岛没有一丝利,可海洋却觉得——这是小岛该经历的磨难。

她应该弹钢琴弹到再看见时手指都在打颤;她应该在考场里胸有成竹地面对如刚出生婴儿般裸露苍白的试卷,而不是气喘吁吁的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死者;她应该是如国家运动员那样拥有强健的体质,而不是因为眼前乌黑一片倒在地上;她应该……而不是……

记忆像是坏掉的电视机,上边被一块又一块光斑贴上。直至最后她在过斑马线时捂住胸口,呼吸不顺和喘不上气的模样同牙牙学语时念过的美人鱼公主在夕阳下化为泡沫一样。

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里,她倒在地下,而后不复苏醒。

许淮枝讨厌哥哥,不是因为哥哥的幸福让她感到疼痛,而是她那破旧的身体在发出痛苦的嘶鸣。

一年前,她被医生诊断为绝症。

医生说这样的病情,他行医四十年来从未遇到过。

毕竟身体里的器官开始腐烂,可皮肉却完好无损且无淤青和发肿,这简直是——奇迹!

如若没有“父亲”的存在,她可能已经成为终日躺在实验室里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实验体。

如若没有“母亲”阔别十年的噙泪低头,他也不会愿意四处讨好并加钱掩饰。

就在那样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里,已经上了年纪脸上拥有疲态的二人千载难逢地聚在一起。

淮水湖畔的柳树依旧还在开着,可枝干已半截长入水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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