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风声。我未曾没有想过会遭到刘耀文的呵斥,甚至都做好了被他驱逐的打算。但还是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大着胆子往前走,像赌博一样。刘耀文的步子越走越慢,在红绿灯路口,他忽然停下身,转过头来问我,“你冷不冷?”我眨着眼,哆哆嗦嗦地把目光从脚尖移向他的脸,他那双有点病态的眼睛有点疲倦地看向我。我这才发现他瘦得这样厉害,两颊凹陷。比镜头上看到的还要瘦更多,脸色很差。我知道刘耀文在向我示弱,讨好。一种微妙的感觉从我心底蔓延开去,说起来难以置信,从出道前到现在,我跟随了他的几百个行程,但那时才称得上被刘耀文迷得神魂颠倒。好像丢进水里的泡腾片,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发生反应,剧烈地涌动着。那是我一生中鲜少存在的,值得被铭记的时刻。我们所称为价值的东西。见到他的时刻成为我的告解时刻,和他眼神对视的瞬间成为吗啡注入身体的瞬间。每当刘耀文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都觉得自己在被注入镇定剂。尽管想要欺骗自己,感情比我想象的更不可控,且具有成瘾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刘耀文之间的情感关系发生了倒置。我很艰难地发现,是我在需要他。我需要看到刘耀文的虚弱和恐惧,需要看到他故作镇定的笑容。我就这么陷入了刘耀文的诡计之中。
当然也可能这并不是他的谋略。我的意思是,说到底人就是下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什么都想要,哪怕是脏的手也要握住,一旦有了挑选的权力,就洗心革面了似的,要和过去的一切全然割席。刘耀文成为常驻MC之后,就很难看到过去的影子。论坛里的诸位照样关心他的精神问题,只不过重点已经从抑郁偏移到了真正的精神变态上面。他们阐述他充满塑料质感的笑容,和队友的交际完全是虚情假意。“有人还记得当年的刺猬事件吗?”“说是把刺猬的刺拔光了就不会伤害到人了呢。”那还是他出道伊始的直播。尽管很快处理掉了相关画面,还是在粉丝里引发了轩然大波。事实上相比起在镜头前露出马脚,带着尴尬的笑容吐露自己内心的刘耀文,如今的刘耀文才更让我感到恐惧。曾经我以为刘耀文不会变,和在首尔长大的队友相比,小城市的人永远有一种被顶替的恐惧。我去过刘耀文长大的地方,京畿道下的小城市,他已经是那里最出名的人。如果没有成为偶像,或许会成为随便什么工人,在机床里操纵一些仪器。而现在他完全褪下了过去的晦暗,从原先的躯壳里蜕变成新的存在。刘耀文已经习惯自己的偶像身份,笑容扬起的弧度温柔且虚假。他在打歌节目里念卡片,和另外两个人站在一起,用模板化的表情管理念出僵硬的台本。我照旧跟着他每一次的行程,听年轻的女孩们尖叫着喊出他的名字。刘耀文很自然地转过身来朝我们挥手。他已经不会给予我特殊的视线了,即使我百分百地知道他能认出我来。一切都让我觉得非常恶心,古怪。奇怪的嫉妒席卷了我的身体,我突如其来对刘耀文产生了憎恨。我感觉到被欺骗、被背叛。对这种情感浓度不对等的关系产生了怨恨。沥青一样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情绪从脚底一直缠绕到大脑。对刘耀文的怨恨让我变得浮肿,身体里噌噌刺出奇形怪状的尖锥一样的物体,想要一口把刘耀文吞进去,让他溶解在我的胃酸里。所以我拿走了女友送他的戒指。掉在沙发上顺手就拿走了。我知道那是什么,可笑的定情信物,在综艺节目里说着是前辈送的,把手伸出来的时候笑得很自豪。现在已经是可以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刘耀文了。婊子。我在心里骂他。屏幕里他对着高强度的闪光灯笑得很温和。贱货,垃圾东西。狗屎。我关上电脑。但我依旧没有缺席第二天的行程。刘耀文染了红色的头发,说实话并不适合他。他不是那么浓烈的人。他昨天熬了夜,在过于鲜艳的发色下显得分外憔悴。而我比他糟糕更多,哭了一场又去催吐,粉底也没办法盖住黑眼圈,最后简单地抓了把头发就去跟他的车。我没有办法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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