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报月刊上说尖沙咀星光大道要维修了,全部都搬到了尖沙咀海滨公园,那个巨大的李小龙不在了,散落在地上的他们那次不舍得踩的手印也全部变成了立着的牌子,没有了,全部没有了,刘耀文想。那年维港的夜,那年灯下的吻,全部要被丢在脑后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里面有陆炎软对他笑,后来梦醒了,人散了,从加拿大或是韩国飘来的那一片雪花,终究是在香港的冬天化成一摊水了,一摊反着光只能照出他一个人身影的水,臭水沟。
陆炎软的眉毛像海鸥,这是陆炎软自己说的,他说他在韩国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好的弟弟朋友,经常嘲笑自己的眉毛像两个小海鸥。刘耀文在咖啡厅里托着腮皱着眉头扫过他的眉毛,假装严肃的不出声,端详了好久才点点头说,嗯,确实像。气得陆炎软在饭桌底下拿脚踹他小腿,他直喊靓仔饶命靓仔饶命!现在陆炎软真的和海鸥一样飞走了,飞得很远很远,飞到了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而因为维港的维修,他连站在维港边寻找他飞走的身影的权利都没有了。
突然很想他。
他在手机里键入“星光大道要整修,在哪里可以看维多利亚港夜景?”有一个回答说,可以去天际100香港观景台。
天际100香港观景台在西九龙,离他上班地点不远,刘耀文有种冲动现在就从办公室走人买票上观景台伤春悲秋去。正好,上司拿着一踏资料过来说今晚国外要来几位客人,明天让他带着去四周参观一下。就去这里吧,他跟上司商量着,打出一份报告,顺便再去太平山顶转转,不行就去尖沙咀海滨公园,反正香港有名的地方就这么几个,总不能带着客户去海洋公园或者迪士尼转一圈吧?上司粗略看了看,没什么意见,只是让他记得开发票回来报销。
傍晚,客人由保姆车送来,他就在西九龙的环球商贸广场等着他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刚到九月,香港依旧保持着夏天的态势。他一边看表一边心里打着鼓,倒不是怕客人迟到上不去,只是人总是会在面对真实自己的那一刻有些不自信,他怕自己又想起陆炎软,也怕自己想不起来陆炎软。
车终于来了。刘耀文上前替客人拉开车门,还没开口说欢迎就愣住了,对方也愣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在车上车下僵持了半分钟,没人出声。确实是陆炎软。确实是刘耀文在二十岁那年爱上的陆炎软,也确实是二十岁那年爱着刘耀文的陆炎软。车里的另外几位客人倒是开口了,问陆炎软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刘耀文连忙放开握着车门的大手,背到身后去。他不想自己因激动而颤抖着的双手被谁看见,尤其是陆炎软,陆炎软看起来好像除了有点惊讶并没有其他的表现,毕恭毕敬的和他打招呼,他们彼此都有点僵硬,没说什么别的话。刘耀文走在前面,带着他和车上的其他人走进环球商贸广场的大门。
从大门到电梯的路程并不算长,但刘耀文觉得自己走了好久,他的时间再一次因为陆炎软而错乱。陆炎软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往前走着,他也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小步子和以前一样碎,刘耀文突然有点生气。他是泄了气的皮球了现在,将近三年来他的独自想念和独自等待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没关系,刘耀文对自己说,既然他都能放下,我也可以,我凭什么不可以。
上了电梯,大家三三两两的站着,唯独陆炎软挪着挪着靠近了刘耀文,悄悄的低着头跟他说,喂,你掐掐我,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刘耀文?
刘耀文猛地把头转向陆炎软,把陆炎软吓了一跳,他其实想告诉陆炎软刚刚我好难过好伤心,我再也不想跟你讲话了你知道吗,好恨你陆炎软,好恨你如此狠心好恨你再也不联系我,我把手机复原了但给你发邮件你不回我,打电话也打不通,我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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