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路过的车把泥水溅到路人脸上,路人扯嗓子骂一声“喂—你们—搞什么—飞机啊啊啊”会飘飘荡荡地绕上来,绵长悠远。
鹿言软走在土边,她不拿自己衣服裤子当回事儿,就直接坐在不干不净的石阶上望着对面。太阳不是很明显,今天比较阴,她侧头就能见着丁程鑫瘦削的下颚骨,充满了非同一般的性感,有多非同一般鹿言软不知,但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孔雀,就跟长在雪山上的野花花似的,小风儿把头发吹得飘起来,丁程鑫眯起眼,含了半支烟,鹿言软感觉之前那邪火就跟蜂群一样又急速向她汇集,背后的土地里回荡着农家愉悦的咒骂声,镰刀声,十分快活。
什么碎石草叶被忽然来的大风吹得到处飘荡,恍惚飞上天的不是树叶,而是整片山的树。
剩光秃秃的山抱着头突然寂静。
铁桶,柏油路,鸟网,房顶。
鹿言软有一个藏在兜里被揉皱的空烟盒,还有挂在身上飘扬的黑色外套。
“你上次在篮球场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丁程鑫突然找到这个话来,她其实一直都很想问,但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时间这个东西是很灵异的,明明一直都有但是总不会很合适。她坐在鹿言软身边,跟鹿言软看着太阳泛着白黄白黄的光,从天上一点点落下去,对面的山一片接着一片,这儿完全看不见城市的痕迹。
“啊。”鹿言软没有装疯卖傻地去回应这句话,其实到现在她也该清楚自己在想什么,邪火就算邪她姥姥家去,也得有个引子点燃,现在怎么办呢,她连个资料都查不了。而且说出口的后果又是什么?丁程鑫如果拒绝的后果又会怎样?
她啊她都不敢想,那太恐怖了。
丁程鑫会对她冷漠下来,会把她赶出宿舍,会跟她见面如仇,两个人好不容易培养的默契会直接崩塌消散。
而退一万步说,丁程鑫答应了,她又能陪人家多长时间,鹿言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来还有多少日子的算头。
她现在就是蹲在草丛里举着灯笼找星星,那颓废文青不是老说么,这飞速落下的流星本就是人体的残骸,鹿言软找不到自己也找不到对方。她多爱啊,爱得抓心挠肺的,多高兴能喜欢上丁程鑫啊,这是她丁哥,花孔雀丁哥,嘴贱了点但是超级会照顾人的丁哥,她就算把这辈子的矫情都用尽了也敌不过百般哀矜之后,对丁程鑫眼神里的万籁俱寂有着无可挽回的期待。
她的三缄其口是什么啊,全她妈是虚周声势。
“没什么。就是想上厕所,让你帮我占着那个楼梯的位置。”那真的是个好位置。
丁程鑫很平静地转头,仿佛根本没指望能从鹿言软口中得到什么,她点头附和了一句,“嗯。”
鹿言软想说你再多问问我。
你再问一句我就忍不住了。
我也不怕耽搁你了。
你就多问一句。
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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