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一旦有了苗头,那就覆水难收。
跟丁程鑫闹这么几天,鹿言软觉得自己命都短了两三年,和好的当晚就发了烧,虽然烧得不高但是人也不轻松,头痛乏力,整体就是腾腾兀兀,在清醒和昏沉的边缘徘徊,去医院没有必要,鹿言软在抽屉里找了退烧药吃。丁程鑫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一晚上没睡,灯关了她也不困,时不时伸手摸摸鹿言软的额头。温度慢慢减低她悬着的心也逐渐落地。
丁程鑫借着外面的光看鹿言软的脸忽然觉得十分内疚。
还承诺呢。
还当哥呢。
把人气成这样了都。
你自己也挺能的啊丁程鑫。
她叹了口气,走在小阳台边坐着。城市的样子日新月异,她三年前刚来的时候对面隔江的双畔还没有修好,江边只围绕着彩灯和一些广告屏幕,现在大厦的耸立让江边被照得通亮,巨大的时代广告屏幕晃人眼睛疼。丁程鑫很少觉得困惑,她这辈子过得挺顺利。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上学,还免费,世上有几个人有她运气好。研究生没法儿读就算了,人家大学也不是做慈善的,她没想着在混个更高的文凭,家里也撑不起来。她妈的公务员挺有保障,退休金足够她和老头吃一辈子。
她的家庭不需要她负多大责任,老两口自尊心很强,她爸以前是个警察,出任务的时候被车碾了下半身瘫痪,去医院疗养不说二话,特硬气一人,觉得回家丢脸,在疗养院更加自在。
丁程鑫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音乐,写歌还是有点价位的,一般人请不起,除却花销平均年收入加起来三十万不成问题。在这个城市属于小资阶层。她觉得这辈子将就的过很容易,老了就像她爸一样找个干净的养老院住着,舒舒服服地等死。
现在不行了。有个想生活一辈子的人存在。
需要更多的能力,也需要更多的野心。丁程鑫这辈子都没有过那种劲儿,因为作什么都顺利所以很少认真努力,之前见到鹿言软不要命似的准备比赛,她甚至有点羡慕。
很微妙的,她在鹿言软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极度挣扎的理念。
丁程鑫点烟的时候鹿言软翻了个身,她就灭了走过去摸摸鹿言软的额头。
烧基本退了。
鹿言软醒来时后遗症是常见的浑身酸软,睁眼往周围一扫,还好丁程鑫就靠在床头不然她得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做的鬼梦。
“喝水。”丁程鑫端起杯子递过来,“温的,我试过。”
鹿言软有心理阴影,舌头贴着杯口舔了舔确定不烫才喝,她边喝边打量丁程鑫的脸色,看起来没有很生气的样子,鹿言软喝完了把杯子放在一边,清了清嗓子,问:“还是男朋友吧?”
别又变成朋友了。
昨天老子都哭了还不够诚恳吗。
“你说呢。”丁程鑫反问。
“那就,还是吧?”鹿言软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对。
“你愿意叫老公我也不反对。”丁程鑫很严肃。
鹿言软脸上精彩纷呈,心情十分复杂地扔了个枕头在丁程鑫头上,“要点脸。”
其实丁程鑫之前的不安就来源于不信她俩之间会那么容易的,简单的在一起,有种不真实性,在她直觉里,鹿言软是个极其内心纠结的人,不会随便同意关系的转变,果然后来出了事。
现在既然已经破开了这层隔阂,她就再也不打算放手。之前是给鹿言软一个机会,一个因为一时冲动答应和她在一起而半路后悔的机会。如果昨天没能和好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对鹿言软有逾越朋友之上的行为,可是偏偏就和好了,那能怨谁,怨鹿言软自己。
这几天数模的比赛情况会每天在学校网络上更新,评委组搞得跟选秀似的,还会每天播报对于某个作品的投票情况,小班长给她转发一遍,贺峻霖也凑热闹给她转发一遍,宋亚轩不仅转发还要就事论事地做一份同类作品对比报告给她。
鹿言软觉得最近过得跟一公司老总似的,每天看不完的项目信息。就这个测试结果来看她们的作品确实是太新颖,所以有很多的数据没办法测评,不过鹿言软没有特别担心的地方。
“这么有把握?”丁程鑫看见鹿言软草草扫视完一篇报告就关了电脑,她端着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喝。”
“把握不大。”鹿言软不爱喝牛奶,但是男朋友给热的不喝过意不去,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咂嘴,递给丁程鑫,“你喝吧,我实在不行。”
“把握不大还不操心。”丁程鑫看她实在为难,只好接过来自己喝了,“不想得奖吗。”
“谁不想得奖啊。”鹿言软往椅背一靠,手架在脖子后面笑起来,“我是说不得奖的把握不大。”
丁程鑫看着这个样子的鹿言软有点出神。
鹿言软的笑往日一直都很假。
最开始是真心假,带着专门用来应付人际交往的圆滑。后来相处久了她不用担心关系尴尬之后就会时常挂着点笑,那种笑虽然已经真诚了一大半,但是仍然有她故意为之的意思,尽管这点故意纯属是出于善意,为了相处的愉快。
更熟悉之后就是大杂烩的笑,她什么情绪都能用笑来代替。可以通过眼神来判断到底是害羞还是生气。丁程鑫在那里面看见过满足,愉悦,担心等等。
今天她见到了骄傲。
属于人在少年时候才会有的傲慢。
很好看。
像不刺眼的太阳。
鹿言软是拽,那是不在乎的拽,许多事情看不上眼也不搭理,丁程鑫从来没有见到她为了一个事情骄傲,她对事情的态度都隔着一层百无聊赖的网,那层网把鹿言软罩着,说难听点,丁程鑫觉得她有时候眼里透露着一股死沉。
但这时候的鹿言软不同,她闭上眼睛扭动脖子,实实在在的快乐,拉着丁程鑫的衣角凑过来舔了下丁程鑫的嘴角。
“丁老师几岁啊,喝奶还喝出奶胡子了。”鹿言软笑着滚到床上的另一头拿手机玩游戏。
“三岁。”丁程鑫一阵心热,但面不改色地再喝了一口,“现在又有了。”
鹿言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玩游戏,“自己擦。”
丁程鑫就站起来走到鹿言软旁边,拎起鹿言软的睡衣领口擦嘴。
“操......”鹿言软人都给弄傻了,“不至于吧你,真魂穿三岁啊。”
丁程鑫没回答,转身走了。
鹿言软上午要是有课就会跟丁程鑫一起住在教职工宿舍,方便早上起来,虽然迟到的时间还是占大多数,总比在外面动不动就翘课来得好。
十一月快结束,期末考试定在一月十五号,鹿言软的书好多都是新的没看过,高数大物和线代都是难点,她们学校重理,教材简单考试难,每年这几门挂科的人占百分之六十以上。鹿言软怀疑学校就是为了赚她们的补考费和重修费。
复习的时间并不稳定,鹿言软有空就看看书,听听教学视频,没空的时候多半在和丁程鑫亲热,她晚上超过八点不会碰任何学习相关的东西,丁程鑫看得都有点担心。
“我上课的时候好多人都在做别的科目的题,背书,你之前又没学不担心挂科吗。”丁程鑫问。
“这些兔崽子都不听丁老师的音乐鉴赏课了吗。”鹿言软玩着游戏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该死。”
丁程鑫收了她的手机,“你是不是缺人管。”
“啊,”鹿言软靠在沙发上,“刚吃了饭不想学习。”
“我说挂科,”丁程鑫直接把游戏退出来,“万一挂科你后悔都来不及。”她说完把鹿言软往卧室拉。
鹿言软懒在沙发上没动,“不担心,我心里有数。”
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不得不说高中的自学能力歪打正着用得上,再加上之前数模打下的基础,她对数学物理基本的思路都有大纲,看教材记住必考知识细节,做几道例题琢磨琢磨方法基本就成了。
丁程鑫见到鹿言软这个样子也知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鹿言软是个有轴劲的人。
除非是真不想过,否则挂科还真不太可能。
“下个星期五,学校运动会你参加没。”丁程鑫坐下来接着玩鹿言软的游戏,她上手【煅刀】也不过两个小时,这种低级手游玩起来压根不算个事。
“不参加。”鹿言软指着屏幕,“帮我提提排位,太靠后了不舒服。”
丁程鑫一看果然不舒服,算得上垫底了都,“为什么不参加,你看起来其实还,挺猴的。”
“啧,”鹿言软头靠在丁程鑫肩膀旁边偷学技术,“我小时候还行,后来就不爱动了。”
丁程鑫反手就杀了对方一血,带着辅助极限操作来到对方塔下佯攻一通转而拿了对方两个人头,鹿言软看得咂舌,“你是专业打游戏的吧。”
“不是。”丁程鑫目光在屏幕上移动,下巴蹭了蹭鹿言软的头顶,“这种游戏简单。”
鹿言软僵了僵,“啊,是,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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