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软的表情很平静,呼吸也很轻,甚至听不见。丁程鑫慢慢地坐在床边,将被角给人捏进去,她单手撑在床上,俯身用鼻尖碰了碰睡着的鹿言软,闻着鹿言软身上沐浴露的气息。
丁程鑫坐到阳台边给自己点了一眼烟,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吸着,再回头的时候她晃眼见到鹿言软的脸变得有点青白,那瞬间的视觉冲击让她烟直接掉在了地上,丁程鑫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大步走过去摸了摸鹿言软的额头,微微有些温度,丁程鑫鬼使神差地将手指伸到鹿言软鼻边。
一秒,两秒,三秒......
丁程鑫蹭的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鹿言软的脸惊慌到不知所措。她喊了两句,“言软。”
“鹿言软。”
“我不打呼噜,我就是容易喘不上气儿。”
丁程鑫想起鹿言软好像说过这事儿,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拨打120的手不要太抖,正要按出去的时候手腕被人抓住了,鹿言软把她的手往下一拽,手机掉在了地上,丁程鑫感觉的出来鹿言软没什么力气,但是她很用力。
“没事。”鹿言软看着她说。
“你......”丁程鑫弯腰死死盯着鹿言软的脸,希望看出一些答案,但是那周脸仍然是平静的,此时看起来竟然还有一些不可琢磨的深沉,眼睛像两个黑暗的洞,一望无际,但也空无一物。
“我睡得太死了。”鹿言软眯了眯眼睛,把丁程鑫拉下来躺在身边,摸着丁程鑫的头发,低声说,“没事,不要担心,我说过的,有时候会这样。”
丁程鑫紧抿着唇不说话,抓住鹿言软手放进被窝里,侧身追着鹿言软的目光,“以后等我一起睡。”
鹿言软无奈地笑一声,“嗯。”
这天晚上俩人没一个睡着。
开学前几天丁程鑫事情非常多,鹿言软前几天没什么课,中午就等着丁程鑫下班,然后一起吃饭。这天鹿言软没等。她站在医院的查血室外面等结果,天气不错,丁程鑫问她怎么不在家。
鹿言软看了眼外面的阳光,照在脚上在白色地板投影出一个斜斜的影子。她坐下来,拿着手机发呆,思考片刻后回:我爸忌日。
丁程鑫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回:那,待会儿要不要我来接你?
鹿言软回:不用,我打车回来吧。
丁程鑫问:我,我可以去拜访吗?
鹿言软心说可以,但是得下一次,这时候护士喊她的号,“029号鹿言软,请到二楼前台领取查血结果。”
鹿言软看了眼这儿的楼层标志:三。
她没等电梯,从安全出口的楼梯慢慢走下去,边走边回:好,下周有空带你去。
查血结果的前台排着长队,站在她前面有一对母子,孩子看起来不过十来岁,抬头问她妈妈会不会出大问题。
她妈妈笑了笑,“肯定不会有,就像感冒似的。”
鹿言软心头一阵发紧,而后缓缓松开,有个念头在脑中滋长,不能指出,但就算它承担了太多受压后的暴力无比沉重甚至抬不起头,却扔在泥泞中伸出了一只手——或许就是一次感冒,一个小问题。
吃坏肚子也有可能。
根本没什么事。
大惊小怪。
希望像头发一样缓慢生长。
鹿言软拿着验血报告,看不懂她也不想看,夹在一大堆检查报告中去找了问诊专家。她对专家这个词有些潜在的调侃,是一个逐渐廉价化的词,但是排号的时候她还是选了专家号。
抱着仅剩的,一点对权威的敬重。
医生是个老教授,但是精神很好,拿着鹿言软厚厚的一叠检查报告,看了半个小时。鹿言软等得很不耐烦了,她才摘下眼镜,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将事情简单地告诉鹿言软:“对不起,我们医院目前的仪器不太有办法。”
鹿言软抬头看着医生。
“遗传性质的病很多没有缘由,你这个属于心肺和脾脏的衰竭,速度很快,不宜剧烈运动不易碰刺激性的食物,这点你应该知道,我调过你三年前的留院记录,当时还出于发展期,最低又五六年的时间想办法治疗。”说完医生拿起一份报告,“这两年中你未曾接受任何治疗。”医生目光钉了一下鹿言软,“并且这几年没少抽烟喝酒吧?有点胃出血的迹象。”
“嗯。”鹿言软躲开那种具有审视性质的目光,看着桌子上的小仙人掌。
“我建议你出去旅游,放松心情。”教授带上眼镜,“医院能给你的也不过插管治疗,可以考虑一下。”
鹿言软静静地听着,医生说完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问,“还有其她的办法吗?”
医生想了想,“换心脏,肺脏,脾脏。”
鹿言软说:“谢谢。”
她收拾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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