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外,方要推门,却蓦然顿住步伐。
抬眼望去,她隐约望见紫衣公子立于桌案前,而那孙员外的独女一袭绿衣,立在公子一侧,马尾高高地竖起,一派英姿飒爽的模样。此刻正专注地同公子交谈,神态昂扬自信,落落大方:
"波罗这手篆书,端的是行云流水,笔走龙蛇。家父曾言公子若非医者,必成书法大家,此言固然不虚。"
那孙尚香竟唤了哥哥的表字,哥哥神色仍是清风朗月,语气却颇为轻松自在:
"孙员外谬赞,倒是比不得你的那手草书。"
那孙尚香却是毫不扭捏,接过笔,爽朗一笑:
"那我可得露一手,这回若是波罗觉得尚可,便予我一心爱之物,就要波罗的那坛柏叶酒罢,若觉得不可,我便予你一心爱之物。"
耳畔响起虞姬冷冷的声音:
"门内之人,乃是天芒城首富的独女,孙尚香。她知书达理,身份高贵。若与她联姻,公子定当前途无量。"
"你可看清楚了,这才是该与公子相配的人,并非你我这种身份的人可以奢望的。而你,却连何为篆书是什么都不知晓罢?"
阿瑶望着她的眼睛,答的冷静:
"我不需要知晓什么是篆书,哥哥只教过我他的字体,我如今已像了八九分。"
虞姬冷笑一声:
"公子可能不知,但是我却看得出来,你拼了命地读书习字,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配得上公子罢?可你的出身注定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像孙家大小姐一样,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你只能做一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阿瑶被戳破了心事,面色有些发白。
此刻孙尚香已然挥毫泼墨,放下笔道:"如何?"
公子打量一番,轻笑道:
"倒是离柏叶酒还差些火候。"
"公子若是觉得不可......"
隐隐听见公子含笑的声音:"那便怎的?"
"那小女便只好依照赌约,便把绣了半旬的香囊赠予你。"
那时的阿瑶已从古籍中知晓,女子赠予香囊,乃是求亲之意。
一眼望去,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似乎插入任何其他人,都会破坏这份和谐。
她心口泛起微微钝痛,她知晓这是为什么。
佛曰,说多是错,多说是劫。
此番,她的心痛,却因虞姬所言,心中动了妄念。
她还未曾听到哥哥的回答,脑子还未曾理清楚,身体却已然抢先一步:
"阿瑶拜见哥哥。"
屋内之人听得响动,顷刻间就听得公子的声音:"进来罢。"
她走进房内之时,只见哥哥与孙小姐抬眼望着她。
那落落大方的孙小姐此刻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却丝毫未见被打断的不耐,落落大方地收回香囊,望着她兀自笑道:"我怎不知,波罗何时添的妹妹?"
昭月公子并未像往日一般起身迎接她,而是一直站在孙小姐身侧,眸光温柔:
"家母一直把阿瑶养在老宅,近日才回天芒城。阿瑶,快来见过孙小姐。"
方才在门外,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已经让她心头泛起酸意,此刻入了房内,看见他们如此清晰地立于眼前,阿瑶已经克制不住内心蓬勃的情绪,一字一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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