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收敛神色,淡淡道:"会比那一夜,躲于马车之下,衣不蔽体更痛吗?"
阿瑶怔住了,她望着哥哥的双眸,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默默地俯下身来,捡起摔在地上的笔,回到桌前,开始练习下一个字。
自那以后,她再没有摔过笔。
时光如白驹过隙,悄然而过。这一日,到了昭月公子的生辰。
阿瑶兴冲冲地握着练了许久的字帖,想着给公子一个惊喜,那晚月色幽幽,她带着准备多日的锦盒来到昭月公子的书房,紫衣公子面带微笑,如松如玉:"阿瑶前来所为何事?"
"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昭月公子摊开纸张,那向来温润如玉的面上神色骤变,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冷却。
只见这张纸上,赫然是一句诗:"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那是她在书房临摹时,无意间在架子上的一册书里翻到的。
她在天香楼之时,只听得周玄曾赞过她的气质宛若菟丝花,而"萝"与"罗"同音。她自以为,赠予哥哥这首诗,他会很开心。
可他眸中浪潮翻涌,唇角一丝笑意也无。
哥哥向来气质温润,鲜有如此情绪波动的时候。
她不知晓哪里触到了他的逆鳞,慌忙道:
"哥哥,我......"
昭月公子神色凝重,语气倒是冷静:
"哥哥想知晓,阿瑶为何会用菟丝花比喻自己?"
阿瑶喃喃道:"是先前,有人如此唤过我,他说,女子就该如同菟丝花般......."
而她既听得是一种花,自觉是赞美,并未多想。
可昭月公子嗓音沉沉:
"如此称呼于你的人,其心可诛。"
阿瑶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耳畔复又响起他清风疏月般的嗓音:
"阿瑶切记,以后莫要做菟丝花。菟丝花仅依附他人而生,可哥哥并不希望你那般活着,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于他人的宠幸上。"
"以后,阿瑶随哥哥一同读书罢。"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后来的那些时日如白驹过隙,悄然而过。听闻孙员外的病已被哥哥治好,也正因此,哥哥得了闲,日日陪她读书。
公子带她读《世说新语》,那时的她读的一知半解,而公子亦在一旁品茗,手中握着一本医书。她每遇到不求甚解之处,便回去请教哥哥,而哥哥会耐心同她解释,从不厌烦。
他无疑是最耐心而又认真的老师,可阿瑶却并非最聪颖的学生。她不知晓自己要何时才能蜕变成传闻中那般知书达理的模样,但她知晓的是,自己已许久未曾抚过琴了。
那段时光如今想来分外静好,阿瑶几乎以为自己已窥得幸福的感觉。然而幸福的感觉仅持续到那年除夕,那些时日,向来清雅的别院一反常态地张灯结彩,一派喜迎贵客的模样。
她像往日般去找哥哥,却被侍女拦住去路:"小姐,公子这几日有要事在身。"
她满脸疑惑:"哥哥这几日都说在忙,却是有何要事?"
那侍女满脸支支吾吾,虞姬却冷笑一声:
"公子这几日是在见孙员外的独女。"
言罢,转身对着侍女吩咐道:"让她进去罢,她可是公子的妹妹。"
曜施:奈何她舌灿莲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