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 诉说（鲜花加更）

他唇微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后他自言自语：“是吗……”

……是这样的吗？

或许，是吧。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是吗？真的会如此吗？”

他好似魔怔了一样，一遍一遍，质问自己，最后闭上眼睛。

为官之人，还会，有情有义吗？

凌晏如眉头微蹙，平日里宛若寒冰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抬手扶住花鹤鸢，唤他：“鹤鸢，凝神。”

花鹤鸢定了定神，他这幅模样，着实失态。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好像没有力气了一样。

“对不起先生，我……让你见笑了。”花鹤鸢整个人都显示出自己的慌乱，连连后退，低着头，“学生先告退了！”

他走得有些像是在落荒而逃，花鹤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最后会是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

——倒像是在故意遮盖着什么。

凌晏如只是动作一顿，最后也就是立在原地，目睹花鹤鸢远去。他察觉到了花鹤鸢的心神不宁，只是没有察觉花鹤鸢心神不宁的根本原因。

所以呢，真相呢？一概不知，花鹤鸢不想知，也不敢知。那还不如藏着，好好藏着，谁也不告诉。

就连凌晏如，他也不去问。

只是花鹤鸢没料想到，当晚凌晏如便来了。

花鹤鸢还算平静，青隐吓得不轻，最后果断选择出去。

“先生……何故来此？”花鹤鸢坐在了椅子上，给凌晏如倒了一杯茶，“学生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也……终归是冷静了许多的。”

凌晏如将一包中药放在桌上：“煎药后每日服一次。”

花鹤鸢一怔。

看向凌晏如的眸子中盛满了不解：“先生……？”

凌晏如反问他：“为何心神不宁？”

“……不知道。”花鹤鸢乖乖摇头，“想到一些别的事了，就……我的错。”

他又低下头去，等着凌晏如的责备。却最后等来了凌晏如的一声叹息，花鹤鸢抬头看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初次听到先生说那番话，我还是……不太敢相信。”

花鹤鸢感到羞愧，抿一口茶，才继续吞吞吐吐的说下去：“其实……其实与先生无关，是我的原因，太容易胡思乱想，才容易心神不宁。”

“心思细腻些，对于为官之人，是很好的优势，但物极必反，你可明白。”凌晏如眉头早已舒展，那张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你不似从前。”

花鹤鸢点头：“我也发现了，我现在变得更加容易猜忌他人了——其实我最不应该的就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凌晏如的脸色，什么也没看出来，有些失落，凌晏如道破他心中所想：“你是一直在苦恼，为何看不透我。”

……这么明显吗？花鹤鸢尴尬一笑：“正是。”

“为何？”

“……因为，我总觉得，我和先生距离很遥远。”花鹤鸢终于是鼓起勇气，闭上眼睛，自顾自的讲了下去，好像慷慨赴死的战士，“从我得知先生成为当朝首辅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