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9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44

第四十五章

既然上了同一条船，南歌便提前知会了顾千帆一声，船上会有船客搭船，可不知道是对方性格实在太谨慎还是为了不暴露踪迹，顾千帆一直窝在船舱从不露面。

孙三娘倒是有些担心：“他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怎么就落到流落江里了？追杀他的那些又是什么人呐？前些天捞上来的时候身上又是刀伤又是箭伤的，不会连累你吧？”

南歌想了想道：“应当是跟他现在调查的东西有关，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干系，他毕竟是白玉堂的表兄，引章的事也亏他没有揭穿，咱们只要装作不晓得就好，也免得惹祸上身。”

船行至华亭县附近，辛十四娘同孙三娘下船去采买新鲜瓜果，却不想带回来个坏消息。

“码头上张贴着顾千帆的画像，说是劫杀过路商船的盗匪，眼下华亭县也戒严了，那关口哨卡凡是外地口音的男子全都叫抓了起来，听说已经杀了好几个。”

孙三娘说到这里脸色白得同一张纸一样，忧心忡忡道：“咱们还是尽快上京吧，一个华亭县都这么乱，若是叫别人发现顾大人在咱们船上——”

她连忙遮住嘴，有些懊恼地“呸呸”几声。

“官府抓捕？怎么会？”

南歌有些诧异，先不说顾千帆是皇城司指挥使的身份不能作假，就只说几日前顾千帆还在水上飘着，如何去华亭县劫杀商船？

那幅画里头到底藏了些什么？

南歌忍不住皱着眉沉思。

……

……

得知华亭县情况，顾千帆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冷笑一声道：“这背后的人是不想叫我回京，好叫我死在江南才给我安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南歌见他木光沉沉，皱着眉道：“我们还有事，需要在华安县停留三日，这三日顾大人只要呆在船上便无碍。”

顾千帆趁着眉看她一眼：“顾某现在倒是想离开，只是这一身的伤，旧伤未愈，新病又起……”

一边的赵盼儿哑巴了，她素来强势，只是眼下对着曾经叫自己踹下水的顾千帆却强势不起来，没好气道：

“这几日我替你熬药，肯定在你赶到东京之前把你的风寒治好，到时候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我可没说你欠我什么，只是觉得你说这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实在过于偏颇，人心经不起考验，你那位探花郎未婚夫婿同样是如此。”

顾千帆凉凉回赵盼儿一句，抬头目光炯炯地瞧着南歌：“如今顾某情况危危急，也只能搭乘沈娘子的船只回京都，这一路上定然十分凶险，有件事顾某还是要同沈娘子说清楚的。”

不等南歌回答，顾千帆便道来，却原来南歌猜错了，这一路追杀并非是冲着顾千帆手里的《夜宴图》秘密而来，而是因为顾千帆在追查《夜宴图》途中，在杨知远府上惹下了祸事。

“当今朝廷有些谶言传来，有人传’太白经日，女主昌’，不少人都私下议论当今皇后有重现唐女主武氏的迹象，更有人信誓旦旦言皇后失贞的证据便在《夜宴图》之中。”

顾千帆慢慢道来：“但其实确有其事，当今皇后在嫁给官家之前便是一名乐伎，那副《夜宴图》上画的就是当年皇后还是乐伎参加宴会画下的，那画师擅长解密，将参加宴会各人名藏于画中，我现在手里拿的，便是这要命的东西。”

“皇后娘娘也是乐伎出身？”

赵盼儿惊愕万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副画里居然藏着这么重大的秘密，而更想不到的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居然也曾流落风尘。

南歌摇了摇头，看得分外清楚：“想来皇后失贞只是个引子，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要坐实皇后效仿武周的谣言，而皇城司只听命于官家，你秘密回收这副画一定也是官家的意思。”

“正是。”

顾千帆似乎，扯动了伤口，慢慢顿一下再道：“今日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们耳，万不可再叫第四人知晓，否则你们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我在杨知远府上追查，却发现他曾经向官家递过折子，状告钱塘知县郑青田私开海禁，允许南洋商人到杭州市舶司开售，他从中牟取暴利——”

南歌一下反应过来：“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你被追杀是因为看到了杨知远的这份折子？不是因为你手里那幅画？”

“画不重要，谁都可以随便仿作，重要的是画里藏着的名单，杨知远发现郑青田要对他下手，做了个局，好叫郑青田以为我带走了折子，他自己脱了身，只怕郑青田不会让我活着回到东京去。”

顾千帆眉目狠戾：“私开海禁乃是死罪，郑青田牟利已久，定然不会放弃这块肥肉，他定然是买通了华亭县的县令，要把我堵死在江南。”

“顾大人放心，我们只会在华亭县留三日，三日一到即刻启程，彼时你只管呆在船上，不会有人发现你。”

南歌还是坚持要在华亭县留三日，顾千帆看她坚持也不好说久留无益，只能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诸位。”

“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华亭县有位朋友，要去见一见，错过了便没机会了。”

南歌淡淡一笑，也没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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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还在打，啾咪！